他看了好一会儿,又把扇子一折一折地合拢,放回到锦盒里,收了起来。
所谓矫枉必须过正。
蒋熙元觉得,既然自己之前是对夏初太上心了,那么今后就要对她特别不上心才行。等过上一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正常了。
就像今天他离开府衙的时侯做的就很好。对夏初凶一点,夏初如果识趣的话就不会像之前那么接近自己,不经常见面就不会出现那些奇怪的想法,不会出现错觉。另外,等从京畿回来,他还要再去找吏部,把司法参这个职位给补上。
蒋熙元默默地对自己点了点头,觉得这一步步的‘远离夏初困扰’的计划基本靠谱。
嗯……,可能还要经常去莳花馆吧。
蒋熙元深吸一口气,把书柜上的抽屉关好按紧。这玩笑真是开大了!自己的心从来都是对漂亮姑娘敞开的,夏初一个男的跑进来捣什么乱!
他潇洒地掸了下袖子,负手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脚踩住门槛又顿住了身形。原地楞了片刻后,又缓缓地回头头去,看着那个紧闭的抽屉。
矫枉过正……,那要是掰折了怎么办?
去延福坊排查的几个捕快回到府衙的时侯,天已经擦黑了。夏初以为他们今天查不出消息来,和刘起整理完了之前的笔录,正准备拾掇拾掇回家了。
“头儿,头儿!”王槐先一步推门跑了进来,一脸兴奋的说:“查着了!”
夏初楞了一下,随即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曹雪莲的行踪查到了?!赶紧说。”
王槐在夏初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拎壶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道:“四方街一整条街都是商铺,我们问了一圈都没线索,那真是着急啊!本来以为没戏了的,后来我说把排查的范围扩大一些,最后终于是在四方街东头的一家巷子里问出点东西来。”
说话间,许陆和郑链他们几个也都走了进来,郑链听见王槐最后说的那句话,不禁轻哼了一声,用手肘碰了碰许陆的胳膊,许陆冲他无奈一笑,把他拽到一边,一声不吭地坐下。
夏初转头时正看见他俩的这些的动作,不禁问道:“怎么了?”
许陆没说话,郑链阴阳怪气地道:“没怎么。咱们府衙时多亏了有王槐王捕快,不然我们真是大海走船失了舵,啥都不会干了。”
刘起听见了抬起头来,对郑链道:“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啊?有什么话敞开说呗,都是弟兄的……”
王槐紧跟着补话道:“就是的!郑哥,我比您年轻,经验也少,肯定是有做的不周全的地方。这样,咱先把正事儿说了,天儿挺晚的了,头儿还得回家呢。”
“少跟这得了便宜卖乖!”郑链站起身来指着王槐道:“排查四方街,我们一家一家的走,你倒好,钻进一家里一呆就是半天,你干吗呢?!我们查了几家,你才查几家!末了还好意思指使我们扩大排查范围。我呸!你当你他妈的是谁啊!”
王槐被他骂恼了,胸脯一挺脖子一梗,“我查的时间长那是因为查的仔细!上次头儿已经说过我一次了,我这知错能改碍着你屁事!那我说扩大排查范围有错吗?最后问也是我问出来的啊!”
“放屁!”郑链又啐了一声,“许陆那正安排我们分方向扩大排查呢,用的着你多那句嘴?!最后要不是许陆又回庆仁堂细问了一遍,你他妈现在能说出什么来!”
“许陆又是个屁啊!他凭什么安排?他能安排凭什么我不能安排!”
眼瞧着俩人越走越近,互不相让的劲儿,刘起赶紧过去从中分开,“哎哎哎,行了,行了!”
夏初听到这已经大致明白了,觉得很烦,拍了下桌子大声道:“要吵出去吵!先他妈给我把正事儿说清楚了!”
王槐和郑链互相瞪了一眼后,王槐正要开口与夏初汇报,夏初却把他的话头给拦住了:“许陆,你说。”
郑链幸灾乐祸的嗤笑一声,晃悠悠地走回座子上坐下了,王槐那边却登时涨红了脸,一言不发的扭头就走了出去。
夏初皱了皱眉头,看了刘起一眼。刘起冲她撇了下嘴,显然对王槐这样情绪化的反应很是不屑。
王槐爱面子,需要认同,夏初一直鼓励、认可他。但是不是认可的他有点飘飘然了?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从上次问询崔大花,到刚刚的事情,王槐大有受不得挫折批评的意思。
夏初叹口气,心里也是不高兴。王槐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这么点儿心眼!那么大年纪了,难道还得让别人都哄着他才行?
她灌了两口半凉的茶,冲许陆晃了晃手,“不管他,你说你的。今天查到什么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