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白他一眼,“大人你那是九阴白骨爪吗?头骨捏不捏的碎?“
“没捏过。九阴白骨爪是个什么东西?听着好像什么邪门的武功。”
“差不多吧。我从杂书里看到的,估计是瞎编乱造的。”夏初挑拣着手里的核桃肉一边吃一边说道:“但捏碎核桃也挺厉害的了,大人你功夫真好!”
“核桃本就有缝,好捏。”蒋熙元听了夏初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兴,他自小习武,一身功夫却因为捏核桃被夏初仰视,感受有点复杂,“刚才说到哪了?”
“什么东西?”
“案子。”
“噢噢,刚才说喻温平回广济堂的理由有了,但还得确认他有没有回去。常青没有去柳家堡,就算去了很可能也问不出什么。如果我是喻温平,回了广济堂杀了人再回来,肯定会嘱咐伙计不要说他离开过。他的伙计在他手下讨生活,饭碗自然是最重要。而且伙计的话,哪有他自己所说的来的有力。”
“喻温平说过什么?”
“那天在百草庄,许陆问他从管阳城到柳家堡为什么走了那么久,他先说那天下雨,后又解释说他们原本就要在柳家堡落脚。”
蒋熙元这才笑了笑,“合辙就是这么个关节,你比常青还能卖关子。这喻温平也算是百密一疏吧。”
“谈不上密,他就是想当然了。”夏初想了想对蒋熙元笑道:“大人,我觉得遇见你特别幸运。”
蒋熙元听了,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的突突跳,很激动却又不想表露出来,故作淡定地弯唇一笑,“遇见我当然是你的幸运。”
“原本我也是想当然了。四月初一时西京那么大的雨,京畿这边离着也不算远,所以那天下雨也很正常,我们谁都没觉得这点可疑。倘若这次我没有崴到脚,肯定就跟常青住在城外驿站了,也就不会碰见大人您,那么也就不会有刘县令发信笺让梁城捕快协查了,那自然也就没有现在的结果。”
“哦……,这么个幸运。”蒋熙元哭笑不得地暗暗叹了口气,感觉心灵有点受伤。
“也就是常青嘴碎爱跟人聊天,要不然梁城捕快也不会说出没下雨的事来。这里面好大的运气成份,蒋大人你就是命好,没说的!”
“不用客气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如此的……”蒋熙元幽幽地道,默默地转过了头去,自己安抚自己的心绪。
他还命好呢?他都喜欢上男人了他还命好?要是对夏初的这种感觉始终过不去,他的命简直惨透了。
他蒋熙元自诩风流倜傥,拈花惹草无往不利,红颜芳心手到擒来,难道就此就栽在了这么一个家伙手里?为她牵挂,为她叹息,为她一颦一笑一言一语而心潮起伏?说出去要笑死人了。
他脑子里浮现出了九湘的脸,绢扇半掩面,咯咯地笑着,“大人您这怎么是好啊?您说您这样一来,可让那些为您心伤的姑娘情何以堪呢?合辙不是姑娘不香不软,原来您是偏爱分桃的滋味呀,呵呵呵。”
“少爷您可不能这样。您要是好男风,去个知意楼,调戏小厮书僮什么的也就算了。夏初怎么说也是您的下属,您可不能把府衙当了自己后院啊!回头再让别人误会我跟您的关系……”刘起大概会这么说。
至于夏初,她估计要跟自己打一架吧,“大人你不是说你不是断袖吗!还自恋自大地嘱咐我不能喜欢你,你现在什么意思?耍我呢?好玩是吗?走开!”
蒋熙元哀叹了一声,歪头靠在车壁上,“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夏初正吃着核桃,听见蒋熙元说了这么一句不禁问道。
“什么什么怎么办?!”蒋熙元一惊,回过神来慌张的看着夏初,“什么?”
夏初莫名其妙地道:“大人你说的‘怎么办啊’,我哪知道什么怎么办?”
“你怎么听见的?!”
夏初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他,“你说的呀,我还能怎么听见的?”
“我说出来了?!”
夏初点点头。
“我还说什么别的没有?”蒋熙元紧张地问道。
夏初失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眉毛一挑,凑近他一点道:“大人你在想什么呢?你还有什么要说没说的吗?说出来听听吧。”
蒋熙元心跳的连手都快要抖起来了,他喉头一动,咽了口唾沫,“你……,还吃核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