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的、好男风的都干什么?蒋熙元当然不会认为是俩男人坐在一起,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既然如此,他怎么没兴趣呢?怎么他断袖断的这么高尚?
他低头看了一眼水中的自己,还是觉得很别扭。这倒底断袖了还是没断?是误会自己了?可要说是误会,那些让人眩晕的心跳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胸痹症的前兆不成?
蒋熙元想不明白,各种问题堆积在一起让他的心情格外的复杂,觉得回去京城后可能有必要往知意楼走一趟,做个确认才好。不然,就只能去医馆请个脉了,别年纪轻轻的再暴毙了。
夏初那边再三确认门已经拴好后才敢脱衣裳,解了裹胸的布,狠狠地喘了口气。她搬了个椅子又找了个凳子给自己做了个台阶,小心翼翼地爬进了桶里。
昨天跑了一天的马,紧张出一身的汗来,晚上直接就睡了,今天又是赶路,她觉得自己都要臭了,泡进水里才觉得松快了不少。
等洗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浑身松软,肚子也饿的狂叫。她拿出干净的裹胸布,又看了看自己,思忖着是不是不裹也看不出来,犹豫再三,还是给自己勒上了。
为什么胸部不再平一些呢?夏初一边缠着布条一边想,想着想着觉得好生悲哀。已经无料成这样了还要嫌大,她也算是女中豪杰了吧。
从房里出去时天又暗了不少,夜晚的凉风将起,白日的热气未散,半冷半热的空气好像泾渭分明,体感十分奇特。此时院里已经点上了院灯,说亮不亮说黑也不黑,感觉上很像入夜时准备营业的露天酒吧。
蒋熙元已经坐在了院子里,换了一身料子轻软的酒红色广袖长衫,没有束腰带,手支在桌子上撑脸颊露出半截胳膊来,半阖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挺出神的样子。头发披散着,丝丝缕缕的落在肩膀上纷而不乱,整个人看上去慵懒随意,十分的舒服。
夏初看着,莞尔一笑,觉得这样的蒋熙元真的是很有欺骗性,若是不知道他幼稚本性的女人,恐怕此刻他眼皮一抬,浅浅一笑,魂儿就要飞了。
不得不承认,蒋熙元安安静静的时侯,气质真好。
夏初以前不太喜欢有钱人,她倒不是仇富,主要是那些有钱人都太想让别人知道他们有钱了。但她不讨厌蒋熙元有钱,并不是因为她借了人家的就手短,主要是他花钱花的太浑然天成了,好像做再土豪的事儿也没有烟火气。
原来所谓贵族跟有钱人完全是两种概念。世家子弟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那是优渥生活和大把金银多年浇灌而成的没心没肺。
而苏缜呢?夏初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他,她觉得苏缜跟蒋熙元好像又不一样,但具体哪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蒋熙元抬起眼来看着夏初,“怎么还穿着脏衣服,不嫌臭啊?”
一句话,朦胧的美感顷刻间荡然无存,就像一首巴萨诺瓦的曲子忽然切换到了最炫民族风。夏初瞥他一眼,走过去,“中衣换了,外衣我就带了这一件。才穿了第二天,哪就至于臭了。”
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了,夏初在桌前坐下,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蒋熙元这才端起碗来,偷偷摸摸地打量着夏初的身材,皱了下眉头。
吃饭的时候闲聊,蒋熙元问起夏初为什么会买个葡萄的坠子送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葡萄嘛,兴旺绵延,多子多福。也没什么特殊的含义。”夏初吃着饭,头也不抬地说道,“等大人你成亲的时候,我也送……”
“也送葡萄?”蒋熙元笑道:“你不会送我一串真葡萄打发我吧?”
夏初看了他一眼,抿嘴笑着摇了摇头,“不送葡萄。大人你要成亲的话记得早点告诉我,我好有时间攒钱准备礼物。”
“我没说要成亲。”
“那得了,我这礼物就省了,谢大人体谅我。”
“下月初二我的生辰。”蒋熙元往前凑了凑,盯着她,“你要送我什么?”
“真的假的?下月初二?”夏初侧头想了一下,咧嘴笑得一口白牙,“别说,还真挺像的。”
“什么意思?像什么?”蒋熙元有点警惕地问,觉得夏初这样一笑就没什么好话。
“没什么。”五月初的生辰要是换成西元历很可能是双子座,别说,蒋熙元这性格好像还真有点双子的意思。夏初暗笑了一声,“我家乡那有种说法,说五月初生辰的男人风流花心。”
“哪来的这么一说?!”蒋熙元嘴角抽了抽,心说果然不是好话!“五月初生辰的男人花心,那四月初十的呢?你家乡怎么说?”
“抠门儿。”
嗯,这样说来好像倒是对的。蒋熙元赞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