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恩吩咐两个手下将惨死的女孩拖走,他显然不会亲自打扫房间的脏污,看了看留在原地的君璧,直接将水桶和抹布扔给了她,“处理干净。”丢下这句话,他就走进了金发姑娘的房间。
君璧知道这或许是个转机,她大概太过其貌不扬,并不会让人有特殊的兴趣。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活下去。她拿起水桶和抹布,走进来鲜血四溅的房间,蹲在地上,用力地擦拭着渐渐凝固的血迹。
君璧猜得没错,费恩确实需要一个人替他整理房间,准备饭菜。她现在脏兮兮的模样和过于消瘦的身材,丝毫没有属于女性的魅力。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有人背地里叫她地沟里的老鼠,可她根本不会在乎,她反而乐于得到这样的评价。
君璧每天的工作就是为“客人们”准备饭菜,为楼上的女孩们送去食物,打扫房间。女孩们所谓的食物就只有面包和清水,只是用来果腹而已。
君璧的美食技能这时候派上了用场,看似一般的食材,总能在她的手里变成难得的美味。在这一点上,费恩和“客人们”都很满意,她也因此得到了些优待,至少不用接客,虽然她那没有几两肉的身材也确实没有资本。
君璧也在刻意地维持着饥饿,她不能让自己变得丰润,她最好一直保持瘦骨嶙峋的状态,直到她可以逃出这个囚笼。
水很珍贵,女孩们可以每天在君璧的帮助下擦身,但要洗澡几乎不可能。君璧身上的污垢想必已经能搓出泥丸了,好在现在天气凉爽,只要不发臭,脏点她还可以忍受。
楼上的姑娘们在这样的蹂躏下,日渐憔悴,就像本应盛放的花朵在慢慢凋零。有些实在忍不下来的女孩会对君璧求救,她却没有给过回应,她能做的只是记住她们的名字和相貌。她把自己当作聋哑人,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君璧想要帮助她们,但她自己也在生死之间挣扎。能够活下来,才有资格说以后,现在她没办法给任何人承诺。
那个金发女孩,君璧印象尤为深刻。曾经精致秀丽的脸庞,如今蒙上了一层病态的苍白。她的脸上身上,有着无数斑驳的伤痕,旧伤未愈就会又添新伤。
这里的姑娘们都是如此,君璧每天帮她们擦拭着血迹,看着那如死灰般绝望的神情出现在年轻稚嫩的脸上,无奈又无力。
每到夜深人静之时,君璧需要为自己坚定目标,做好心理建设,才能继续迎接明天的太阳,才能不至于被这里的压抑折磨到疯狂。她太需要一个转机,用来摆脱如今的生活。
这天,君璧一如往常收拾“客人”留下的残局,她度过了一个月这样的生活,已经完全熟悉这个密闭的、散发着腐朽与罪恶气息的小小空间。
这一个月间,经常会有女孩死去被拖走,然后就会有新人加入,如此循环。
那个金发姑娘刚刚被医生诊断出了骨盆骨折,医生却欺骗她只是轻微的撕裂,让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所有人都以为君璧是个聋哑人,听不见也说不出,所以谈话并没有避开她,事实上,她听得一清二楚。
君璧来到金发姑娘的房间,在床头放下干面包和清水。姑娘的金发已经彻底失去了光泽,再也不像初见时那般顺滑。她带着伤痕的脸庞早已没有了光彩,那双曾经如同宝石般的碧绿色瞳眸,暗淡无神。
君璧心有不忍,用湿毛巾温柔地帮她擦拭着面颊。
姑娘愣愣地凝望着天花板,似乎在喃喃自语,“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像看到了妈妈,她在等我。我是不是快要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