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低垂着头,安静地等待君璧的下文,却没想到等了许久,君璧那边始终是悄无声息的。他心中一紧,抬眸望去,看着面前的景象,迟疑着开口说道:“君姑娘……”
此时的君璧已经把那个年轻的女佣拉回座位上,继续下棋,听到张辽唤她,忍不住蹙起眉头,责怪道:“怎么还站着呢?”
张辽哑然地张了张口,一时间哭笑不得,“这不是,这不是带着蓉蓉姑娘来见见您吗?”他讪讪地笑着,让出了个身位,将身后的女子露了出来,“这就是蓉蓉姑娘。”
君璧闻言,松开了被她卷着的发梢,头发弹开又立刻恢复了顺直。她眉梢一挑问道:“伺候谁的?”她生得弱柳扶风,烟眉水眸,一颦一笑皆是万众风情。
蓉蓉只仔细瞧了君璧一眼,双手下意识地狠狠紧握,指甲掐在掌心上,留下深深的印记。
张辽一下愣住了,半晌才组织着语言,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也许……大概……应该是伺候七爷的。”
君璧轻轻点了下头,面色平静地应了一声,然后把玉石棋子随手扔到了棋盘上,斜睨着面前的两人,“既然是伺候七爷的,你不带着给爷去瞧瞧,带到我这里来做什么?”随后转头对身边的佣人说道:“不玩了,屋里闷得很,你们还是陪我出去散散步好了。”
张辽只能站在原地无语凝噎。这位君姑娘的性子,怎么感觉跟自家七爷一样怪?
张辽不知道苏景珩到底是什么心思,把那些蓉蓉姑娘们都打扮得十分洋气,要求烫发、穿着洋装、蹬双小皮鞋。而对于君璧,却是各式各样的旗袍往里送,寻最好的裁缝为她量身定做,好像不要钱似的。
张辽真是被主子的双标搞晕了,这究竟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是喜欢哪一个呢?
君璧发话了,那些佣人自然都跟随着她。一群人打伞的打伞,拿披肩的拿披肩,呼啦啦地从张辽和那位新来的蓉蓉身边走过。
蓉蓉见状,咬着嘴唇,白皙的面庞涨得通红。她只当是君璧想要给她个下马威,心中一时气恼一时愤恨,有心想要较量一番,争出个高低来,却发现自己初来乍到压根没有立场。
张辽瞥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蓉蓉姑娘,随我来吧。”说着,就带着她下到二楼。他心里还不禁默默八卦着,也不知道七爷更中意谁?
君璧睡了个美美的午觉,简单地梳洗打理好自己,换了一身翠烟色刺绣旗袍,披好繁花暗纹的披肩,打着哈欠走了出来。
此时正是午后光景,温暖的日光照进室内,熠熠生辉。
苏景珩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捧着一卷书,安安静静地读着。那位刚来不久的蓉蓉姑娘,依旧与之前的“蓉蓉”没有区别,低伏在他的脚边,用一双粉拳温柔地捶打着他的小腿,为他解乏。
君璧轻掩着嘴,把那个哈欠打完。
苏景珩听到了动静,停下翻阅书页的手,抬眸望向君璧,“醒了?”他换了一身常服,少了些平日里的凌厉,反倒有了几分书生的儒雅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