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
随着亚摩卓在大阪大闹一场,整出了怪人感染危机后,整个日本都陷入了一片恐慌,其他城市的人已经从电视上看到了亚摩卓所释放出来的黑雾,还有夹杂在黑雾中的漏洞体病毒有多恐怖了,一旦接触,在夺去自己生命的同时,也会将自己改造成怪物,继续祸害其他人,更别说在这场怪人感染危机中,还有异虫在里面搅浑水了。
可以说,现在的日本,整个社会秩序都陷入了混乱的状态。超市,便利店,百货大楼,这些能够购买日用品,食物,口罩的地方已经人满为患,所有的物品抢购一空,买不到的就抢,抢不到的就动手,无论是警察还是地方黑道,都没法在这样的乱象中进行稳定的控制。
此时的还在日本境内的国民,将所谓的防化服,口罩,食物都作为必需品来抢购,这是没有办法离开日本国境内的国民做法,而那些有钱人,政客,则是在亚摩卓引发怪人感染危机的第一时间,动用自己的财力,人脉,第一时间将自己,全家人搭乘飞机送出国,去哪无所谓,只要不是在这里呆着就比什么都好。
这个处在地震带上的国家,在面对地震,飓风都没有过多慌乱的国家,在面对他们所无法理解的灾难时,也彻底乱了套,那些所谓的秩序瞬间崩坏,留下的只有那作为野兽的一面。
在购买,抢夺到想要的物资后,他们也回到自己的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不跟朋友往来,因为他们已经分不清那些跟他们相交的朋友,在人皮之下,是不是那名为异虫的生物!
猜忌,恐慌,混乱,已经成了这个国家的主旋律,从警察到自卫队,再到地方黑道组织,都无法做些什么。
而作为繁华之都的东京,也是如此。曾经能够从高空上俯瞰,灯光耀眼到你无法避开的银座区现在变得寂静非常,各种各样奢侈品店关门,那种在商场大楼内的还好,有着一个独立店铺在步行街两端的可就倒大霉了。橱窗破碎,放在里面,平日里可能只能通过手机浏览,亦或者过来逛街时驻足观看的奢侈品散落一地,被随意的丢弃在地上,变成一件臭不可闻的垃圾。
奢侈品之所以是奢侈品,是因为它们被赋予了价值,可没有什么价值能够比自己的生命更贵重。
尤其是在这些奢侈品旁边,那些破碎的橱窗玻璃上露出怪物张牙舞爪的模样后,就更没有用了,有些无所谓的人大着胆子将这些高价的包包,衣服披在了身上,在大街上跟个小丑一样欢呼雀跃,想向展示自己的高贵。可他那丑陋的舞蹈动作进行到一半,就停止了。
因为他发现了,整条街上已经没有了人,也没有人会在意这些所谓的奢侈品,除了那些藏在镜子里,玻璃中的怪物在看着他表演外,连个像样的观众都没有。明白这一点的人就会将身上这些所谓的奢侈品扒下来,带着愤怒将其扔到地上,再踩上两脚,然后跑向别处。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觉,原来一百块的包包跟一万块的包包,貌似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啊,踩上去的时候,都没有所谓的心疼。呵,这糟糕的世道。
下雨了,给此时已经处在糟糕透顶的日本再来上一记猛药,一些已经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家伙在雨中漫步,唱歌,笑的比鬼还开心。
而在高天原,这座最顶级的牛郎店也是如此,曾经屹立在夜总会之巅的高天原现在门可罗雀,以往聚集在这里挥金如土的女客人,妈妈桑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这些平时自诩为花道男子的牛郎聚集在这里,为这个莫名其妙,足以摧毁整个日本的大危机举杯,也为他们最后的日子致敬。
他们当中不缺乏有钱人,毕竟能在第一牛郎夜总会混迹的牛郎,身上没个百八十万美刀说不过去。只是这些钱并不能帮助他们什么,在银座消费的不缺乏有钱人,尤其是能够在这种情况下离开日本的有钱人,更重要的是,他们离开了又能怎样,他们是牛郎,在这里他们可以展现自己的特长,让女人为他们买单,可离开之后呢?
在这个操蛋的大危机面前,谁他妈的还有心思给他们买单,花钱,就算花了,又能花在什么地方呢。他们只能聚集在这里,也只会聚集在这里,等死。
而作为柯文异虫观察日志中的第三个目标,名为异虫红,伪装成沃利的面孔,并且在高天原中以赛文为花名的他此时坐在窗前。对于窗中,聚集在镜世界里,等待着破镜而出的镜世界怪物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在那喝酒,望着窗外这座曾经灯火辉煌的城市,正在慢慢死去。
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已经无所谓了,他是异虫,并不像自己的另一个同伴那样,与人类融合了。他还是一个原生的异虫,除了有自己的思想外,没有跟其他异虫有差,所以即使真的黑雾和漏洞体病毒扩散到东京,对他来说也只不过是回到正常的生活环境中罢了,他只是感到遗憾,他到现在还是没有找到自己为之活下去的东西。
作为异虫,按照本能去吞噬人类?不,他不想这样,明明自己可以通过吃熟食来获取生命能量,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完全没有意义的事,真的要当一头遵循生命本能活着的野兽?
“作为一个普通人,我不得不说你的胆子真大,明明跟怪物就隔着一面玻璃,还能够这样毫无压力的喝酒,看风景。”
就在异虫红为自己接下来的目标感到迷茫时,熟悉的声音在自己一旁响起,是那个带自己进入牛郎行业的领导,名为萨摩次郎,花名为赛罗的男人,他跟自己一样,站在窗前,欣赏这座城市慢慢死去的场景,顺带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吞云吐雾之间,在窗上照耀着男人坚毅的面孔和玻璃中张牙舞爪的怪物们。
“看你们这个样子可真是有够丑陋的,只是我现在骂你们你们也听不见,没意思。”萨摩次郎自说自话,嘲讽着此时还在镜世界中等待出来的怪物。
“可前辈你的胆子也不小啊,而且像我们这样的还有两位呢,右京跟Basara·King(婆娑罗之王)也是一样,他们两个现在应该在天台喝酒看风景吧,从我来这里我就发现,每到雨天,他们两个就不会演出,而是在天台喝酒,他们在怀念什么人吗?”
看着萨摩次郎这样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表情,异虫红也不得不说声佩服,毕竟他和萨摩次郎,本质上是不同的。
而听到异虫红说到这个,萨摩次郎沉默了一下,也说道:“是的,他们悼念某个人,某个曾经跟他们一块流落到日本的好友。”
“我还以为他们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听到这里,异虫红也好奇道。
“拜托,Basara·King皮肤古铜色是涂的,都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他是个意大利人?右京是中国人,跟他们一块流落到日本的那个家伙也是中国人,他们跟你一样,都算是没有身份的流浪汉,寄宿在这家店里。”对于异虫红脱线的猜测,萨摩次郎叹了口气,也在那纠正道。
“所以,他们那个朋友就是在这样的雨天死掉了?”
“是的,一个跟他们一块也在这家店里活跃的家伙,叫Sakura(小樱花),具体是不是死了我不清楚,我跟你一样,都是新人。只是我比较热情,偶尔跟他们两个聊天才得知一些内幕,按照他们的说法,Sakura死了,在他们的描述中,这个叫Sakura的是个很挫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