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恩浩荡,只是……”叶子皓抱拳朝南方一礼,却神情无奈道,“说来表兄怕是不信,子皓如今已无雄心壮志,只想安稳度日。”
便是想为族中子弟解除禁令,也不该在此时开口,他还在等。
等皇上自己收回成命,皇上自己决定比他开口相求要好。
东方昕宇看着叶子皓半天没有出声,不过拧起的眉头却已表现他的不悦。
叶子皓却老神在在地坐着,仿佛没看到他的不悦一般。
“唉,知道你心中委屈,可你明知自己的身份,却藏着不说,可不是看着皇上做出误判么,弄成如今局面,不是哥哥怪你,你也有责任。”
东方昕宇见叶子皓精明得很,只得再次叹气,埋怨起来。
叶子皓却不接受这种埋怨,淡然道:“我与凰儿不能去北苍,舅兄怕保护不了这么远的妹妹,便令我保密,就连我家人也不知凰儿身世。”
“我只怕被人发现,在青华州不许凰儿与外界往来,表兄自可去打听,昔日城守夫人可与人应酬交际?”
“平日我夫妇尚且如此低调,又怎会向朝廷禀报此事?再者,也万万没有想到,为官太出色竟会招来此等横祸呀。”
叶子皓神色平静地解释,没有怨愤、没有委屈、没有不满,只是平静地讲出事实。
他中状元后出宫回住处,路上便有人问他娶妻否,他就大声说了他家有贤妻麟儿,这在京城不可能不传出去。
那就是说,皇上明知他已有妻室,还要强赐平妻给他,欺负他,更轻视他的妻子。
如今还怪他知情不报?
他没有说的是,便没有这层身份,他也是这般做,最多就是没有强硬的后台为他撑腰,前途就真的没有前途罢了。
而他没说的话,东方昕宇又如何猜测不到?
有时候一个人的不满不一定要表现出来,聪明人自会回味得到那种感受。
东方昕宇略一沉吟,便缓了语气劝道:“皇上已有悔意,只是他为皇上,也是凰儿的堂舅爷爷,你要看着他和北辰曦把关系闹僵么?”
“既然你不选择去北苍,就应该明白,若北关外真的打起来,于东黎损失更大,就算不会危及其他地方,这边城百姓总会受到影响。”
“表兄明鉴,舅兄是个讲道理的人,做事自有分寸,再怎样,凰儿也是在靖阳长大,舅兄疼凰儿,也不可能挑起战事。”
叶子皓立刻替北辰曦说话,只是言下之意,有着要起战事想法的东方昕宇甚至东黎朝廷,就有些小人之心了。
再者说,北苍的长公主还在东黎呢,北苍不可能真的动手,若真有此意,就会先让他们回北苍去了。
没了制衡之人,这才能放开手脚博弈呢,现在是北苍那边心有顾虑好嘛。
东方昕宇被暗讽得有些脸红,只得改变策略,直奔主题。
“子皓你别忘了,我是凰儿的亲表兄,做为我个人,自然是埋怨你藏着凰儿的身世不说,白让我们祁王府多难过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