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赴青华州上任,还在路上就听说了一桩陈年冤案,当地首富之子欲抢夺他人之妻,便设计冤其入狱,买通城守下判流放,在流放地发生事故致其死。”
“受害人之妻便自尽了,留下周岁待哺婴儿,其家更被首富之子连同城守打压,家业被夺,由富贵而迁寒门,还时常被人上门打骂砸物闹事,不得安宁。”
“当时积极为受害人奔走伸冤的人,便是他的几个同窗,为首者名叫许清风,正是这次我举荐的吏部郎中许大人。”
“但当时城守不受理,并派人拦截欲进京告御状的许清风他们,并几期阻拦许清风参加乡试,导致其无法入仕。”
“后被其兄府学先生许清扬及府学师长们施压,才令许清风获得了乡试资格。”叶子皓说起许清风当年之事仍是感慨。
“听闻许清风入仕之后还为受害人奔走想告御状,奈何人少力微、关系牵制,没有确实证据而不了了之。”
“这案子我上任之后就重新审理,也收集了证据将这位已去京城的城守告上了朝廷,许清风作为当年人证也录过口供。”
“他家在府城开着最大最有名的塾学,他长兄在府学做授业先生,他其他兄长也在塾学当先生,他自己仗义耿直。”
“我相信他这样的人在朝堂或许激不起水花,但在地方是可以做一个称职合格父母官的。”最后叶子皓给出评价,也算解释为何要举荐此人。
家风清正、为人有情有义。
“我到是听说了他当初在吏部做证人亲自写口供的事情。”东方昕宇没想到叶子皓如此高评此人,心中也认同他的说法。
京城与地方自然是完全不同的,同样为官,京城官有京城官的做法,地方官有地方官的做法。
“左右无事,明天我去拜访一下这位新城守。”东方昕宇想了想便有了决定。
“……他还没到。”叶子皓无奈解释,心中却是暗松了一口气,幸亏他主动说了这么多,若真让这位直接找上门去,后果可是不一样的。
“我让他回乡省亲去了,左右我还在这里,代掌城守我做着也是很顺手的,而于他在外多年,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回乡探望老父母、去死去多年的同窗坟前祭拜,这想必也是他的两大心愿,因而我便擅自做了这个主,也是做了顺水人情,于我没有坏处。”
叶子皓见东方昕宇脸色沉了下来,连忙解释,又拿出一副“我也在为自己的官途人脉做打算”的模样。
东方昕宇听了这才没有训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目光则是深沉地看着他。
“你是想发展你的孤臣队伍吧,朝上有李探花,户部有周员外郎,吏部有郑员外郎,地方有颜榜眼,听闻你还与多地士学交好,很受士子推崇。”
所以,他其实是不屑于加入别人的势力阵营,而是要经营一个属于自己的阵营?
“表兄这么说,好像我结交的志趣友人是渐渐多起来了呢。”叶子皓表情微愣,突然笑了起来,似乎有些高兴。
“当初金殿放官之后,我与颜榜眼、李探花在我租住之地喝酒,确实聊过我们的目标,我们的使命与责任,我们应该如何漂亮地完成皇上交给的任务。”
“吏治、民治,我们读了那么多书自然也明白不少大道理,但垦荒种兵田,他们出身非农门,确实没有我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