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你都说是好多好多钱了,在陈杨村养老这种事,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要知道有些人能熬得过穷,却见不得富,别到时候反而过不安宁。”
叶青凰给陈叶氏递了帕子擦泪,顺手把二宝接过来搁在床里,拿靠枕拦着,让他自己翻身、立着小脚、晃着小手玩耍,她则是一脸认真地提醒着。
当初陈阳出生,她随叶子皓去了陈杨村看月母子,就见守那些村里妇人的。
陈杨村自然是大部分人都姓陈,但毕竟不像叶家村是以族管村,族长比村长大,因而虽叫叶家村、也有外姓人,但实际就是叶氏家族,有族长族老族规,自有约束。
便是这样的叶家村,若一家赚大了,一样会招人眼红、嫉妒,甚至有人想占便宜、想打秋风。
当初他们扶持叶家村那是他们主动的心意。
而族长和族老爷爷却并未因大把的银钱和利益而冲昏头脑、迷了眼,反而阻止了他们撒钱的行为,就明言别惯坏了族里其他人。
钱还是要脚踏实地去赚,而不是从他们身上抠。若因而养出了白眼狼,才是以后的大麻烦。
便是手艺,也只会牢牢掌握在族里核心人家手中,便是这些人家也不可能人人都会,就怕嘴不牢靠的、无心办坏事儿的,从而招来祸事。
族长和族老们是真的为他们都考虑周全了,甚至比他们还重视手艺的守密问题,方方面面、各各环节都是仔细推敲、妥善安排的。
但这是叶家村,不是陈杨村,陈杨村的人当然不会这么齐心,也没有长辈这边为他们思量。
因此,赚了好多好多钱回村的陈家,还能像以前那般过日子吗?怕是打秋风、算计他们的人要踩平他们的门槛了。
陈叶氏本就是明白人,听叶青凰这般一说神情微愣,但随即明白过来,无奈叹了口气。
“钱是阿飞赚的,你贤表哥也只从中分到一些利头罢了,咱们家管着的铺子所赚,够你贤表哥在县城开家铺子了,因而,他们就在县城住着吧,我和你姑父回村。”
“许家早在去年你桃花姐、远山姐夫回家后,就在镇上开了一家茶楼,除了供茶也卖糕饼点心,一大家子都搬到了镇子上,既有人在铺中干活,孩子们读书也供得起了。”
“许家也没贪多,就靠着这间茶楼养起了一大家人,虽然铺子钱是你远山姐夫征得你桃花姐同意后出的,但今年许家没有再找他们要钱,这就不错了。”
“到是王家,几次给你贤表哥写信,要到府城帮咱们干活、要你表嫂回娘家,还说什么想外孙了,我呸!”
说到许家时,陈叶氏脸色还好,一家人本来互相帮衬也是正理儿,但像王家那般的,她说起来就心情不好了,最后还“呸”了一声。
“我也担心这个呢,大姑你们远在府城,王家还不能怎么样,毕竟去一趟也要不少车马钱,若是迷了路更糟糕了呢。”
叶青凰笑了笑,她怕的就是这个呢。
“可若你们回了靖阳就不同了,表哥还想在县城开铺呢,我猜他们怕要像奶奶那样……”
说到叶老太太,叶青凰陡然住了口,说不下去了,眉头也微微拧了起来。
“唉,说到你奶奶,我们不想在那儿呆着了也有这个原因,你三叔还算顾及自己的身份,偶尔来看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