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心里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她的耳根子一时半会儿是清净不了了。
“我这就跟你回去还不行嘛。”
“你!”天禧本来准备继续骂来着,可没想到被白芷一双委屈巴巴的眼睛盯着,愣是一骨碌将所有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这女人,还真是会装可怜。搞得跟自己欺负了她似的。
“哼!”如今也不忍心继续骂了,可是一想到白芷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又不肯这么快原谅她。只能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不再看她。“回家!”
“好嘞!”终于不用再被天禧的公鸭嗓骂了,白芷如蒙大赦,立马狗腿地敬了个军礼。
屁颠儿屁颠儿地准备收起包包回家,却不想刚一动那脚脖子就火辣辣地疼,身形一歪就倒了下去:“嘶!”
“你怎么样?”血余自然不愿对白芷有半分怒气,但他又着实被白芷的这番举动气到了,所以便把战场让给了天禧,自觉便退到了一旁。
正看着好戏,没想到白芷竟会摔倒,还好他眼疾手快,否则白芷的脑袋便直溜溜地磕上那岩石了。
“嘶……痛痛痛。”白芷连呼三声痛,看来着实被痛地不轻。
“痛?哪里痛?”
“你受伤了?伤哪里了?”天禧本来正别扭着,看白芷这样,忍不住又是一番担忧。焦急地要知道她伤了哪里。
“脚,脚,脚,脚脖子痛。”白芷的眼角溢出了泪。娘的,她这辈子还没这么痛过,恨不得老天爷直接将她给收了。
“脚脖子?”天禧闻言,也顾不得男女之防,赶忙抬手掀起白芷的裤腿,竟看到那原本白皙的皮肉一点点发皱,就像是烙印过后留下的疤痕,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朵细小的梅花。紧接着又是第二朵,第三朵……串联在一起,仿佛一条锁链,紧紧地禁锢着白芷。“怎么?”
……
天禧懵了。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受伤,分明是妖术才对。他会医术,会治伤,可却……这可怎么办?
血余也是一脸震惊。对着那妖伤束手无策。眼看着白芷痛地大汗淋漓,生怕她不小心咬了舌头,赶忙伸手将胳膊横在白芷嘴前:“咬我!”
白芷已经痛地迷糊了,挣扎地大汗淋漓。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伸了过来,一口便咬了上去。
“哼……”白芷这一口是往死里咬,就算是当了十几年杀手,无数次从刀口上死里逃生的血余也忍不住一声闷哼。
那手腕上的牙印这辈子都别想消了。
不过这个他一点儿也不在乎,他担心的是白芷的伤势。
那伤痕只有妖术才弄地出来,也不知会不会危及性命。
“你们百花谷在这大巫山脉内住了两百多年,就没有治疗妖伤的方法?”
天禧正因为对白芷的伤势帮不上忙而自责自己无用,听了这话又是无可奈何:“我只知道先祖下过死令,绝不能踏入谷外的森林半步。从不知道原来世上真的有妖,更不知道什么治疗妖伤的方法。”
两人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白芷再次痛昏了过去。
等到白芷醒来,森林里已经起了一层薄雾,天色昏昏暗暗,就像是披了一层麻布。
微微动了动身体,只听头顶传来清澈的男声:“醒了?”原来她此刻正躺在血余的怀里。
“嗯。”白芷想要起身,可奈何身体虚软,使不上半点力气。
“我帮你。”因为生怕打扰到白芷,所以血余一直是维持着将她抱在怀里的动作一动不敢动。将近一整天的时间,身体都已经麻木了。微微一动便仿佛被成千上万根针扎一般。然饶是如此,他还是紧咬着牙关小心翼翼地将白芷扶起,带着她靠在身后树干。分明决定了不会在她面前流露半点情感,此刻却也把那些决定统统抛在脑后了。
“谢……谢谢。”白芷懵了。这次她确信自己是真没看错,斩月这愣木头还真是史无前例地温柔。
稀奇,稀奇大发了。
“……”见白芷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血余疏地耳根子一红,双颊火烧火燎地发烫。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得难受,赶忙干咳一声,试图转移白芷的注意力:“你的伤……脚上的伤还疼吗?”
“伤?”白芷回过神,这才想起自己受伤一事。赶忙试着动了动脚腕:“似乎……不疼了?”略带着迟疑,似乎还不敢确信。
“当真?”血余欣喜,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高昂了几分。“你现在可有了些力气?我扶你起来走走试试。”
“好。”白芷也是欢喜,毕竟经历了如此难以忍受的痛苦,如果就这么好了她能不高兴?也是跃跃欲试要站起身来。
“怎么样?”搀扶着白芷走了几步,看她表情似乎是真不痛了,血余兴奋,可又不敢确定,只能焦急问道。
“不痛了,真的不痛了!”白芷本是小心翼翼地走,没感到疼痛便加重了力气,最终又忍不住小跳了两下,这才敢确认自己是真的好了。
激动地叫出声来,紧紧地抱住血余的手,差点儿没给人家勒地血液倒流。“哈哈哈哈,不痛了,不痛了!”
娘的。她终于不用再忍受那非人的折磨了。
“没事,没事就好。”被白芷勒着胳膊,血余没感觉到半点疼痛不说,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幽的夏梅香味,心中还扑腾扑腾地冒起了粉红泡泡。
若是时间就永远停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他看不到自己此刻望着白芷的眼神有多温柔,温柔地能融化千年的冰川,温柔地能融化一切!
不过可惜,白芷是个不解风情的女人。抓着血余的手激动得蹦哒了好一会儿,居然又想到了别的男人。
只看她突然停下来四周一望:“咦。天禧去了哪里?”
“天禧?”正自个儿在心中甜蜜的血余闻言,总算是回了神。发现自己刚刚竟然一脸痴相地望着白芷,赶忙收了心思正了神色。抽出被白芷抱着的胳膊,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酷:“他确认你无忧之后便去打猎了。”说罢还不着痕迹地与白芷拉开了距离,生怕她发现自己刚刚的失态。
“是这样。”白芷倒也没注意到血余的小动作,只是点点头便要去收拾散落的东西。
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血余好奇。不过为了维持自己冷酷的形象,愣是硬生生把所有的问题都咽进了肚子里。
随意寻了处地方坐下,闭眼假寐。不过却密切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守护着白芷的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