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雷电逐渐褪去，天空和大地重归于平静，一个身影慢慢从那如血一般的红云中走出。

是沈清云。

今日她本是穿了一件海蓝色的衣裳，现下已经完全被鲜血浸染，海蓝与血红交织，像是深海上上的红云，压抑且深沉，再配上她苍白至极的脸色，竟透出一种妖异的美。

她缓步走出，而后静静站立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支撑不住，低头吐了一口鲜血，握着龙渊的手一紧，忍不住弯下身来。

她今日伤的极深。

沈清云单膝跪地，一手拄着龙渊，一手轻轻擦掉嘴角的血迹，虽然她此刻已经力竭，但是眸中却是漾起一股了然之色，似乎松了一口气。

待在深海里的夕芜见沈清云显身了，又见她伤的如此之重，面上闪过一丝担忧之色，下意识就想从海里飞出来，把她带回龙宫。

不过好在他还算理智，先是在海里观察了一番，发现遍寻不到天道的身影，才化出庞大龙身，从水里一跃而出，直直飞上天空。

还在空中的沈清云现下已经法力空空，天道虽说是个战斗菜鸡，但毕竟是一方之主，他虽打斗经验匮乏，但是阴招却数不胜数，那红色雷电不知是它从何处得来的宝物，一道又一道的击在沈清云身上，不仅对她的肉身造成了极大伤害，就连神魂也有些损伤。

这一战几乎要把她耗空。

虽说她也没让天道好过。

沈清云想到自己刚才施法将天道囚住逼它露出原型的模样，还以为它是什么东西，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没有肉身想出来还要寄居在他人身上的可怜鬼而已。

想到刚才，红色的雷电一道又一道击在她身上，而她挥着龙渊，一剑又一剑的砍向天道，逼得它不得不弃了易宸的身体露出原型，沈清云就很是想笑。

一团可怜又可悲的气体而已。

只是那团气体强行却有着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小字，正是这些小字将这团气体聚在一处，形成了天道，小字便是道则。

没有道则，也就没有天道。

沈清云还记得，刚才她用法力将那团气体困住，将它进行无数次的撕裂重组，听到它发出凄惨的嚎叫，心中闪过无数快意。

虽说最后还是让它逃了，但是沈清云想，不急，他们来日方长，今日已经知道了天道的原型，还能将它磋磨一番，来日未必不能真的将它弄死，换一个天道。

历次一役，沈清云总算知道，女上神为何会生出换掉天道的想法了。

因为她很强，真的很强，强到能跟天道正面刚。

不愧是父神嫡出的孩子。

只是她对女上神真正的死因愈发疑惑了。

天道都不能正面弄死她，那最终为何会走向消亡？难道真的是活够了？

心中满是疑问，用着体内仅剩的一点法力召来一团白云，沈清云将自己扔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