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昭用力推了推还在做美梦的周书清,“书清!你快醒醒!出事了!”
周书清被推了好几下,美梦被打断有些不高兴的坐起身,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干嘛啊,我衣裳都脱了,你把我叫醒做什么!我差一点就…”
周书清捂住嘴巴,好家伙,幸亏没说出来。
不然还不被姜云昭笑到过年啊…
姜云昭根本就没在意他在嘟囔什么,指了指窗台。
“我们的箱笼不见了!”
天欲破晓,灰白的光线从没有窗纸的窗棂照进来。
房里虽暗,却还能勉强辩物。
周书清瞬间清醒了,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一把跳下床。
在房里走了好几圈也没看见箱笼的影子。
姜云昭眼里怒气聚集,沉着一双眼睛走到窗台边朝院子里看去。
一言不发打开房门,周书清回身穿上鞋子追了上去。
姜云昭蹲在院子里把箱笼扶正,周书清不敢上前。
实在是姜云昭此刻周身的气压有些恐怖,认识以来从没见过他发怒。
明明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就是从姜云昭的侧脸感觉得出来他现在有多愤怒。
“云…云昭…怎么样,咱们还剩什么东西在里面。”
姜云昭把剩下的杂物一一在地上摆开,周书清壮着胆子凑过去一瞧。顿时火冒三丈,冲到老汉放门口疯狂砸门。
“你给我出来!我们好心给你分了吃食,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
老汉系着裤腰带出来,面对满脸怒火的周书清,面露疑惑。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周书清一把拽过他的衣袖,把他拉到院子里,指着姜云昭和那些杂物。
“你自己看!我们的东西都被偷了!一文钱也没了,连件衣裳都没留给我们!”
姜云昭慢慢收拾杂物,没有抬头,沉着声音说,“书清,不关他的事。”
老汉急忙奔过去,眼前的情况一眼就看明白了。
地上还留下一块衣裳碎布,也许是拿东西的时候被箱笼勾破掉在地上的。
这料子他认识,是福顺的。
“一定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做下的祸事。”
此刻他心里五味杂陈。
既愤怒自家儿子做下这起子作奸犯科的祸事,又对面前这两个读书人满心愧疚。
人家是去赶考的啊,这东西在他家丢了个精光,这可怎么是好!
家中已无值钱物件,银钱更是分毫不剩,怕是赔上这条老命都偿还不起欠下的孽债啊…
老汉扑通一声跪下,“此事都怨我!如果不是我让你们来家里,你们也不会遭受这么大的损失!我自知赔不起,两位公子想要老汉如何赔偿都可以。是我教子无方,就算要老汉这条贱命也毫不为过…”
姜云昭避开身子,“书清,你扶他起来。这事不是他做下的,东西也丢了,要他的命也于事无补。”
周书清虽然生气,却也知道好歹。虽然把老汉硬拉起来,不过他还是很气愤。
“那现在咱们怎么办,盘缠也没了,文房四宝也没了,书也没了,连套换洗的衣物也没了!就剩几条裤衩子有啥用啊…”
福顺只拿了外衣,裤衩子倒是留下了,因为拿去也卖不掉。
姜云昭拿着两封信,“至少…还有举荐信。”
收拾完几样杂物,姜云昭的视线落在旁边那块花布上。
乔苓自从开始卖药草之后,他们一家人再也没穿过打补丁的衣裳,更别说现在做了铺子的东家。
这块蓝紫色的双层花布虽然半旧,可是从没见过她家有人穿过这种花色的衣裳。
之前虽然也有些感觉不对劲,不过被篮子里各种吃食吸引了注意力,所以也没太在意。
此时一看,却觉得有些不对。
以乔苓的性格,她不会无缘无故拿块这种打补丁的旧花布来盖食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