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五儿也不气馁,从怀里掏出一沓纸,举到姜云昭面前,依然满脸笑容。
“那公子需要买一份府城舆图吗?我的这份舆图画得很细致的,不贵,只要十文一张。不管是衣食住行,舆图上都有标注。公子买一份吧。”
周书清接过舆图粗略扫了两眼,“云昭,要不咱们买一份吧。不然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找间客栈都费劲。”
赵五儿一看有戏,介绍得更加热情了。
“舆图上客栈都有标注,顶上有房屋小标的就是客栈。”
“两位公子来得有些晚了,离考场近的客栈估计都已经客满了。现在要住的话只有银福客栈和朋悦客栈兴许还有空房。”
姜云昭掏了十文钱递给他,“谢谢。”
赵五儿欢喜地接过,“承蒙惠顾,如果公子需要向导的话可以来城门口寻我。如果我不在的话去九米胡同第一家留个口信就可以。”
姜云昭轻轻颔首,“好的,我记下了。书清,我们先去找客栈。”
两人先去了离考场近的几家客栈,果然房间都满了。
“看来赵五儿没骗我们。我以为他跟这两间客栈有回扣,所以一开始并不相信他。”
姜云昭拿出舆图,在稍微偏一些的地方找到了银福客栈和朋悦客栈。
只是这两间客栈相距有点远,路线横跨了半张舆图,倔强地各守一方。
“云昭,咱们去银福客栈吧。像我这种有福之人,这家客栈的名字跟我正好相配!”
姜云昭舆图一收,“你开心就好…”
银福客栈。
“这就是你选的客栈?”
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别家客栈都客满,而这家客栈还有空房的原因了。
客什么栈,这确定不是危房?
眼前这栋破烂的客栈分为两层,底层的墙用石头砌了半人高,上面是青砖墙。
底层石头已经有点发黑,脏旧的墙面斑斑驳驳,凹凸不平。
屋檐上的瓦间长满青苔,各种杂草在上面安家落户,欣欣向荣。
门口的立柱和大门还能从争相翻起的漆皮上勉强看出来原本应该是刷了红漆的。
整条街都是修缮整齐雅致的屋舍和商铺,只有这间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能倒塌的客栈像个叛徒一样坐落在这里。
周书清皱着一张脸看着这家客栈,什么银福客栈,应该叫同福客栈才对!
客栈倒了随时都可能被埋里面,可不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呃…这…要不咱们还是去朋悦客栈吧…”
两人正准备要走,一道慵懒的女声闲闲的飘进两人耳朵里。
“一炷香之前两位或许还能在朋悦客栈找到一间空房,现在嘛…可能柴房都住不下了哦。”
两人转头看向倚在门口柱子上的女子。
那女子二十出头,纤秾合度的身子懒懒地倚在柱子上,白皙秀气的手上握着一杯茶,像只午觉刚醒的猫。
淡绿色收腰上衣下配一条淡绿色石榴裙,外罩一袭淡绿色纱衣,裙上绣着数枝妖艳的红杏。
松松垮垮的堕马髻上斜簪着一枝碧绿玉簪,粉黛未施的脸上五官却浓丽得很,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姜云昭和周书清。
周书清看这女子梳的是妇人发髻,默默地为她夫君点了根蜡。
从头绿到脚,绿意盎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