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昭沉着脸叙述完,内心是崩溃的,这简直是祸从天上来。
老掌柜总算知道了来龙去脉,挥挥手让姜云昭去换身衣裳,顺便看看身上哪里有受伤一会来拿药。
姜云昭回来的时候凌澜主仆已经被老掌柜打发回后院去了。
老掌柜翻着药篓里的药草和杂草,一样一样的细细给姜云昭讲解如何在相似的两样植物里,正确分辨哪一株才能入药。
有些植物长得相似,作用却是天差地别的,有的不仅不能人药,还有毒。
凌澜虽没伤到骨头,但还是行动不便的,只能窝在家里养伤。
此后几天,姜云昭乐得轻松一个人上山采药。
上午采药,下午在铺子里背药理。
老掌柜去药商那里收药也带着他,也有采药人上门卖药,老掌柜也让他站一旁观看学习。
经过这些时日,乔苓家的水井也打好了,历时二十三天。
井坯内壁砌上青砖,井口也是青砖砌高。
这里的水井都是用绳子吊着木桶用臂力拉起来的。
乔苓让工匠打了一个轱辘架。
在前世漫漫时光中,聚落里、民居前,水井与辘轳一起,组成最为常见的景观。
辘轳通过松放或缠绕井绳,使木桶下降或者升出。
《集韵》作椟辘,汲水木也。
工匠觉得这个轱辘甚妙,打水省力了不少。
一时间镇上刮起了一阵水井打轱辘热潮。
时间推着人们往前走。
夏天就这样在白瓷梅子汤,碎冰碰壁噹啷响中悄悄度过,只留几声蝉鸣蛙叫还不舍得退场。
当第一片枯叶落下的时候,一叶知秋风渐凉。
乔苓开始着手准备三件事。
挖花苗,收集花卉种子,酿酒。
之前跟姜娘子提过的种植花卉绝不是空口说说而已。
秋收过后,姜娘子向自家佃户说明了来年要种植花卉的事。
起初佃农颇有顾虑,认为用耕田来种植花卉属实不务正业。
关键是没有相关经验,两眼一抹黑闷头开干,基本不用想也会惨淡收场。
奈何姜娘子许下的条件着实诱人,再加上她家的花篮生意确实不错。
佃农一家商量了一天,最后还是大儿子拍板决定搏一搏。
反正最坏的结果也有姜娘子兜底,就算什么也种不出来他们依然可以获得往年一样多的收获。
而且是按当年最高谷价折成现银。
这卖粮食的弯弯绕绕可多了,最值钱的是谷子刚下来的时候和青黄不接的时候。
刚下来的第一茬够早,质量好,自然能卖个好价钱。
各大粮铺争相收购。
随着大部分稻田的谷子涌向市场,谷价开始走低。
粮铺不收,或者低价收,不甘心的农户只能挑了谷子等赶集的时候沿街摆摊零售。
大部分田地不多的农家打下新谷之后只留一小部分尝个新鲜,交了繁重的赋税剩下的尽数卖出去。
得了银钱回购一些陈粮或者杂粮以图温饱,如果不这么做,温饱都解决不了。
租两娘家的田地的佃户姓何,今年已经是第十个年头。
何家大儿子叫何东生,他从十六岁开始和家人佃下姜家全部的田地。
如今两个孩子都可以帮忙下田收稻了,生活依旧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