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爱穿红衣哪是因为他!
明明是因为宝贝妹妹胎中带疾,从生下来就不好养,时常因为身子不舒服哭闹不止。
有一回母亲不在,他和奶娘怎么哄都不行,最后突发奇想翻了母亲的嫁衣出来,穿在身上跳舞才哄好她。
虽然跳得像神婆招魂,但是妹妹就是看乐了啊。
后来他只能穿红色,一穿别的颜色妹妹就哭,以至于从此之后他的衣袍头饰皆是大红。
还有所谓的没有丫鬟,那是他纯粹嫌烦好吗!
“你那一片印子怎么来的?”
三鲜慢条斯理地撩开袍子,把膝盖上的兔皮小垫子解下来,不紧不慢的抚平长衫上的皱褶。
“有的用芦苇管子吸的,有的用手揪出来的痧。”
凌澜拱手表示佩服,转念一想,不对!
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咬牙切齿的指着三鲜。
“我凭什么是下面那一个?”
三鲜理长衫的手顿了顿,少爷之前泡在湖里脑袋进水了是吗?
重点是这个?
“不这样说,那程三小姐能放过少爷?”
凌澜苦恼地抓抓脸,有点道理。
斜睨着眼睛上下打量三鲜,往日是他眼拙了啊,他身边居然藏着这个一个演技炸裂的角儿呢?
“你该不会真是…”
三鲜一甩袖子,沉下脸。
“少爷,士可杀不可辱!”
仿佛刚才在程珺瑶面前哭得嘤嘤嘤的不是他一样。
第二天一早,凌澜一家人还在吃早饭,门房就来报说是荣安侯府派人气势汹汹的来退亲。
凌夫人愣住了,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退亲就退亲?
等媒人把事情原委说出来,那鄙视的口气把凌夫人气得差点灵魂出窍。
努力维持了基本体面送客,一转头怒气冲冲地把桌上的碗碟挥袖全扫到了地上。
奶娘抱着凌婉宁和她的早饭默默退出了花厅。
凌渊搂着媳妇默默往后退了半丈,悄悄给凌澜竖起大拇指。
弟弟,出息了…
等着承受母上大人的怒火吧!
结果凌澜主仆三人都挨了打,三鲜和八宝被管家用藤条打得皮开肉绽。
凌澜最惨,凌夫人亲自抄了大门门栓差点把他打折了腿。
“如今你翅膀硬了!什么祸都敢闯了是吧!不出三天,全京城的茶余饭后可算有了新谈资!”
“今天不打死你难消我心头之恨!你大哥也就算了,情有可原。你这是作哪门子死!以后为娘在京中还能抬起头来做人?!”
凌澜趴偷偷朝凌渊投去羡慕的眼神,还是大哥厉害啊…
这顿揍,凌澜挨了一半。
另一半被凌渊拦了下来。
“娘,弟弟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那程家三小姐身份高贵,性格嚣张跋扈。即使嫁进门来也非良妇,两个炮仗扭在一处,府里怕是天天要炸开花。”
凌澜趴在长凳上疼得一声不敢吭,听见大哥仗义执言感动得险些要泪流满面。
关键时刻,还是亲哥疼他。
凌渊瞥了一眼惨兮兮的凌澜,凑近母亲,脸上泛起喜悦的笑容。
“最重要的,素馨大概是有孕了。如果有孕,肯定受不得吵闹。不如就让弟弟回爷爷那避避风头吧,正主不在,京城很快会就熄了这些流言的。”
凌夫人一把扔下门栓,热情洋溢地拉着大儿媳妇嘘寒问暖,直拉着她要去灶房亲手给她重做早饭。
顺便叫管家去请大夫上门问诊。
三人渐行渐远,留下孤零零一身伤的凌澜泪流满面。
我大概是捡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