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昏地暗,眼前一黑。
“虞老板?!”
、、、、、、
秦三爷废了。
他的血明明白白地告诉所有人。
有的人,碰不得。
从此那些不可一世的权贵。
竟对一个戏子的名字讳莫如深。
她什么都没说。
没有警告,没有暗示。
却什么心狠手辣的事都做了。
令人心生胆寒。
虞华听到秦三爷废了的消息,才恍惚相信昏厥之前看到的画面是真的,不是他的幻觉。
姒灼真的来了苏陵。
……她来做什么?
“啊?您说谁?”
管事的有些茫然,而后很快反应过来,“虞老板说的是总统吗,她来西南视察,途经苏陵,明儿一早就要走了。”
虞华怔了怔,原来他不小心问了出来。
他听了他的话,垂眸点头。
长睫轻轻地颤了颤,掩住了眼中复杂难言的情绪,而管事的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
还在接着说着闲话。
“那位嚷嚷着和总统沾亲带故的秦三爷,刚上台就被踹了下去,总统下手的时候那狠辣样……”
“可没见有什么亲什么故。”
“他现在已经进了牢子里了,据说是因为……”
管事的说着说着,看了虞华一眼,忽而停顿了,想了想转而接着说到。
“因为、因为仗势欺人、欺压百姓。”
“咳咳,虞老板,刚刚大夫说您小时候落下了病根,有体虚之症,不宜受热着凉,也不宜过大的情绪波动,您得安安心心地养着……”
“您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管事见虞华一直没有动静,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尴尬地挠了挠头,躬身关切地问。
虞华沉默摇头,管事的退了出去。
他一个人待在房中,房内没有开灯,光线很暗,房外的光线也很暗,不是入夜,而是乌云压顶,遮掩了天光。
夏日的雨,就是这样。
倾盆大雨说来便来,豆大的雨滴拍打着琉璃窗,将他的思绪也搅得凌乱嘈杂。
虞华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脑子昏昏沉沉的,不愿去想那些怎么也理不清的事情,缓缓地躺了下去,伴着雨声入睡。
模糊的神智在狂风暴雨中起起伏伏。
“放弃自由,放弃一切,只做我的金丝雀、笼中鸟……”
“你会保我在乱世中性命无忧么?”
她说:“会。”
他说:“好。”
子弹穿透了窗上的琉璃玻璃,她将他护在身下,流光溢彩的碎片落在地上,落在她身上。
第一次,她护他性命无忧。
子弹穿透了车上的玻璃袭向他面门,她将他拉开危险的境地,自己去面对危机四伏的暗杀。
第二次,她护他性命无忧。
每一次,她都做到了。
章永忌、章作嗣、张二爷、秦三爷,还有不知下场的李师父,所有伤害他、想伤害他的人都消失了。
她履行了她的承诺。
一直一直护他乱世中安康。
但他没有。
“是你害我差点被杀,你救我不是应该的吗?!”他曾愤懑不平地控诉她。
她点头说,“是。”
那么她让他誉满天下,赠他荣华富贵,为他解决麻烦,送他乱世一隅安宁,给他手刃仇敌的机会……
也是应该的么?
背负着血海深仇的虞华。
是世间最没有资格。
指控她利用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