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回又入梦了。
梦里,她身处一片漆黑的屋子里,四面都是墙,任她怎么敲打都出不来。
她在房间里嘶吼、哭喊,力气都用尽了也没有人回应,最后只能崩溃绝望地缩在那个只有黑暗的地方,等待生命的消逝。
然后她就看见自己浑身是血躺在地上,四面都是指指点点围观的人!
“不要——”
她惊叫一声,清醒了过来。
漆黑的房间,好似一下将她拉回了梦境,江雁回瑟缩了一下就看见外面的月光是亮着的,而房间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男人一身黑衣立在窗台下,听到声音却恍若未闻,他背对着她的方向没有束发,单手背立在身后,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他整个人融在月光里,明明满身清辉,却生出无边的萧条与孤寂感来。
江雁回张了张嘴,却突然又抱住了头。
好痛!
太阳穴连接着整个天灵盖好似要炸掉一般,她浑身发抖,刚才才略微缓过神的身子立刻又被冷汗染湿,江雁回痛得在床上翻滚,艰难地呼唤沈焕:“掌印……帮帮我,你帮帮我!”
沈焕终于折身回来。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江雁回的手腕,逼着她看她:“你看清楚了,我到底是谁?”
江雁回露出痛苦的神色,忽然死死地抱住了他,把头往他身上撞:“好痛……你帮帮我,帮帮我!把我打晕,打晕!”
沈焕不动,江雁回便又松开他往床架上撞。
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下来,沈焕用手挡在了床架上,忽然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贴近了她的脸。
“雁回,雁回!”他低低喊她名字,“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别想就不痛了!”
江雁回已经被痛到意识不清,她在他怀里放声低哭起来:“你帮帮我,帮帮我……”
“别想,别想了!”沈焕死死抱紧了她,“什么都别想就不会痛了,现在这样挺好的对不对?”
江雁回已经听不进他说什么了,言辞错乱,胡言乱语。
“怎么了?怎么了!”
谢丛急匆匆从外面进来,看见屋子里的一幕好似受到了惊吓,小心翼翼问沈焕:“夫人怎么了?”
“她头痛,你看不到吗?!”
谢丛这才急匆匆上前,和沈焕一倒将江雁回放倒在床上压制住。
“不行,她这种情况没办法平静下来,得先让她镇定!”
谢丛从药箱里翻出银针,
以针刺的方式快速往江雁回头上刺了三根银针,几乎是立刻的,刚才还大吵大闹的江雁回平静了下来,她躺在那里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瞳孔涣散着,看上去是没有意识的,却有眼泪大颗往眼角躺落,湿了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