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一心消化着从资料屋里获取的信息,竟没发现他也换了一身衣服。
苍莽的黑色蟒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威严霸气,冠帽两侧垂落的朱红玉旒将本就英隽的眉宇衬得更加器宇轩昂,棱角分明的脸容在昏暗的灯盏下好似隔着薄纱的画中人,朦胧不似凡人。
江雁回前世见过他太多样子,狼狈、卑微、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什么样子都有,惟独没有今日这般神采奕奕,观之威慑不已的姿态。
兜兜转转走了两世,竟然能结为夫妻,当真是前世孽缘!
江雁回挪了身子靠在他肩上:“这里离宫里还有好远,我睡一会儿!”
沈焕没说什么,只是张开手臂将她揽进怀中,江雁回便自然而然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窝在他身前,安静睡去。
宫门到了,江雁回还没醒,沈焕便让玄霆将马车停在一侧,没有立刻下车。
直至宫门口的马车由多变少,直至所有大臣都入了宫中,他这才起身,留下玄霆肚子去了宫中。
江雁回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天色大亮,沈焕根本就不在马车里。
她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腰肢,掀开帘子看见玄霆就坐在马车外,不由得问他:“怎么不叫醒我?”
玄霆连忙跳下马车给她请安:“掌印见夫人没醒,便想让夫人多睡一会儿,因此没有打搅夫人!”
江雁回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连忙理了理衣服下了马车:“那走吧,直接去御医院!”
御医院里,御医们都出诊去了,谢丛也不例外,江雁回只看见一些药童留守在御医院里,孟辉也在。
而此刻,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身形颇为纤长的女子,那女子拿着戒尺,十分生气地训斥着他,好像是因为他晒坏了药。
江雁回走上前去:“这是怎么
了?”
“掌印夫人!”孟辉急忙对江雁回行礼,“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昨日晒药的时候多晒了一个时辰,导致药材受损,不怪阮姑娘。”
听见“阮姑娘”三个字,江雁回才朝着女子看去。
那女子看上去有二十多岁,下巴尖尖的,一双眼睛黑亮,在江雁回打量她的同时,她也毫不避讳打量着她,似乎并不惧怕她掌印夫人的身份,只是冷淡请礼道:“御药房执事阮芳,见过掌印夫人。”
江雁回扶了她一把:“你是御药房执事?这般说来,这御药房的药你全认识了?”
阮芳后退一步,似乎不太习惯与人太亲近。
“掌印夫人说笑了,身在御药房当值,识药是基本功,不止下官,这里的每一个药童都会。”
“那你通医理吗?”
阮芳终于再次看了她一眼:“不敢妄称,只略通一二。”
“略通就够了!”江雁回看着她,“喜华宫的丽妃娘娘身子一直不太好,我想从御医院找一位懂医理识药性的女医留在喜华宫一段时间,不知阮姑娘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