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回看了看他,坐在一旁沉思下来。
“她想学医,你医术又高明得很,你来教她不就是了!”
谢丛大惊:“掌印夫人,这话您可不能随便说!”
谢丛摇着头:“下官这后宫的事情都忙不过来呢,还得配合着掌印忙司礼监,哪儿来的时间教这位祖宗,再说了,她打不得骂不得,若是揽过来不就是一个烫手山芋么!您可别给下官谋这差事!”
江雁回忍俊不禁:“你若是能教她,我去跟掌印说,让他给你腾出点时间来,不让你这么折腾!”
“不是……夫人!”谢丛急了,“我……下官真不能教她,您是不知道,她那脾气暴起来连师父都打的!”
“连师父都打?”江雁回讶然,“如此强悍?”
“可不是!”谢丛压低声音,“她是被阮将军的副将带大的,据说那副将当年因为受伤这才没有跟去战场,这么多年,他抚养阮执事长大,几乎是拿她当男儿养,这阮执事根本就不懂男女之别,若真让她当了女医,那还得了!”
“不懂男女之别才好啊!”江雁回板着脸,“大夫眼里哪儿来的男女之别,若是后宫能有一位医女,那对那些娘娘们而言也是一桩幸事啊!谢御医,依我看,是你眼光太狭隘!要不然,你就教了她吧,你若肯教她,她肯定同意去喜华宫帮忙!”
谢丛摇头:“掌印夫人,您放过我吧,这阮执事我真不敢教!”
他一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模样,分明曾经受过阮芳的折磨,江雁回心头越发觉得好笑,却故意板正脸道:“谢御医,我来这儿掌印可是知道的,他拿你当自己人,才让我自己来找你,难道你还想让掌印亲自找你不成?”
“不是,夫人,你这……”谢丛急得团团转,“我是真不能接手!”
“这样吧!”江雁回道,“你若能接下这份苦差,我送你一本《华安医典》如何?”
“华安医典?”谢丛愣了。
华安那可是百年前家喻户晓的神医,据说他的医术出神入化到可给人开膛破肚而不死,在医者中,这样的人几乎可封为神一般的存在,而他所著的医典早在他过世后便消失在了世界上,别人都道《华安医典》只是道听途说,华安根本就没有著过这样一本医典,也有人说,是华安后人将医典私收了起来,所以才没有人见过,可江雁回竟知道这件
事!
非医界人或许听说过华安的事迹,但绝对不可能知道《华安医典》这本书,可江雁回却是脱口而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的手里真的有这本书!
好你个沈焕,有这种好东西竟然不拿出来!还在那里冠冕堂皇说拿他当兄弟!
谢丛气得牙痒痒:“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江雁回道。
谢丛的脸色却难看起来:“夫人是女子,怎么能算君子!”
江雁回道:“古人云:君子者,贤也,既然贤者既君子,那若女子为贤,亦可做君子!谢御医,君子可不分男女!”
谢丛听得晕乎:“行吧,反正你说得我也听不懂,只要夫人能拿出《华安医典》,谢某我即便是豁出这条命也定为夫人上刀山下火海!”
“哪儿有你说得那么严重,不过就是收个徒弟而已!”
眼看着谢丛出门,江雁回一颗心这才落了下来。
能说动谢丛,这还真得益于司礼监的军机处。
她昨日去的时候粗略看过,就在医注那边看见了这样一本摆在架子上的书,因对“华安”这个名字耳熟,所以当时她就记下了这个,却没想到今日竟然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