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急匆匆赶到的时候,沈封尘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衣衫不整的江念回跪在床边哭泣,“就突然……老爷就昏过去了,叫都叫不醒……”
沈焕看向一旁的侍从:“传御医了吗?”
“已经传了谢御医了!”
“全安呢?”
“奴婢在!”
沈焕冷眼看着他:“义父近来,可有身体不适的征兆?”
全安低垂了头:“没有,提督大人一向身体康健,并无不适!”
“你想清楚了再说!”
全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奴真的没有撒谎,是提督……提督大人不让说!”
“怎么回事?”沈焕盯着他,“说!”
全安身形一抖,颤巍巍看向四周:“奴只能跟掌印一人说!”
沈焕看向四周:“你们都下去。”
等所有人都离去了,全安才俯低了身子道:“提督大人的身体其实很久前就不行了,他中过毒,毒素侵害了五脏六腑,早已时日不多……”
“时日不多?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奴不敢言语!提督大人下了死令,谁若说出去便是杀头的大罪,奴实在不敢!”
沈焕看向榻上的沈封尘,拧紧了眉宇:“什么时候的事?”
“四年前。”
沈焕眉色一厉:“四年前?”
四年前,他尚未执掌司礼监,也就是说,沈封尘在位高权重之时便已被下毒?
“何人下的毒?中的什么毒?”
他这一问,全安的身子忽然就哆嗦了起来,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奴不敢说……”
“事已至此,你觉得你还隐瞒得下去吗?”沈焕冷眼盯着他,“你身为义父的贴身随侍,执掌他的饮食起居,却连他深中毒素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说出来,你觉得义父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活得了吗?”
“掌印饶命!”全安几乎是哭了出来,“是提督大人他自己!”
“什么?”
“是提督大人自己!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毒!”
“这种鬼话,你觉得本司会信?”
“是真的!”全安头都不敢抬起来,“这样大的事情,奴绝不敢撒谎!是提督大人亲自给自己调配的毒药,并且亲自喝了下去,虽然后来及时服用了解药,但毒素太重,早已侵蚀身体,即便是这么多年养着,也根本修复不了毒药带来的伤害!”
沈焕凝滞在那里,看向床上脸白如纸的沈封尘,恍惚间好似明白了什么。
全安还趴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良久,门外才传来动静,是谢丛急匆匆提着药箱来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提督大人怎么会晕倒?”
沈焕看向他:“你先给义父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谢丛见他脸色不好,急忙上前去给沈封尘把脉。
良久,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等到松开手指,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怎么会?”他疑虑地看向沈焕,眼底有震惊和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