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回次日早上醒来之后,直接去了喜华宫。
叶俏已经醒过来了,江雁回去的时候,阮芳正端着药碗出来。
“掌印夫人!”阮芳屈膝行礼。
江雁回扶起她:“丽妃怎么样了?”
阮芳摇了摇头:“今早醒来之后一句话都不说,药也不肯喝,就一个人坐在那里,不哭也不闹……”
说到这里,阮芳眼睛有点红:“都怪我,应该对妇人生产的事情多一些了解,若是有足够的经验,或许小皇子就不会……”
江雁回扶住她的手臂:“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不想,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丽妃的身子快些好起来!孩子以后还可以再要!”
阮芳点了点头。
江雁回看向她手里的药碗:“先把药拿去温着。”
等阮芳走了,江雁回这才走进了屋子。
叶俏靠坐在床上,额头戴着抹额,一张脸灰白憔悴,眼底有深深的黑青,连江雁回走到她身侧都没有反应,似乎压根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江雁回在床边蹲了下来,拉过她的手握住,轻轻道:“俏姐姐,你要怪便怪我吧,我明知这宫中人心叵测,却还是让你一个人留在宫里,若是我早一些将实情告诉你,或许你就不会遭受这份丧子之痛……是我对不起你!”
她把脸埋在叶俏手里,低低啜泣起来。
叶俏终于有了反应,低头看向她,很缓慢的,伸出另一只手放到她头上:“傻丫头,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我又怎么会怪你……”
话音落,她的眼泪便滴落下来,没入被褥中,她看着窗外:“怀孕的这段时间,我总是在做梦,梦见一个孩子在迷雾丛中笑,可当我想要看到他长什么样子的时候,他便始终背对着我,不论我怎么唤,都不肯回头……或许,从一开始,一切便已注定……”
“不,不是这样的!”江雁回抬头看她,“我明知你有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却从没有提前警醒你,我若是能把你接到掌印府去,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你如此,俏姐姐,你怪我吧!你可千万别伤害自己!”
“你是不是傻!”叶俏哭着道,“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会知道?更何况孩子是窒息而死,与你又有何干,要怪只能怪我跟这孩子没有缘分……”
“不是这样的!我知道的!”江雁回拉着她的手无声落泪,“从猎宫回来,我便知道,你很有可能留不住这个孩子,甚至会因为这个孩子丧命!我都知道,可我从
来没有对你说!”
“你知道?”叶俏惊诧,“你怎么会知道?”
江雁回握紧了她的手:“因为这一切,我曾看到过!”
“你——”叶俏凝滞在那里,匪夷所思般摇了摇头,“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看到过?雁回,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江雁回垂下目光:“俏姐姐,你不是一直奇怪沈焕为什么非我不要吗?我明明没有任何过人之处,可他偏偏就是要我做他的夫人,这一点,你至今也想不通因由对不对?”
叶俏凝滞地点着头:“是……”
“那是因为,我们都是经历过前世之人。”
“前世?”叶俏惊呆了,连哭都忘记了,“怎么可能?”
江雁回把前世与沈焕的因果解释了一遍,末了才道:“在前世,你因为这个孩子一尸两命,孩子没了,你也不在了,只是那个世界里,我与你只是因为培陵相识,并无交情,所以对你的离去,我知之甚少。”
叶俏摇着头,神色茫然,对她这样一番说辞仍觉得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说,即便是在前世,我也是丽妃?”
江雁回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