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没关系。”江雁回拿过他的杯子给他倒酒。
“那和谁有关?”萧培陵被她弄得越发茫然,取过杯子正想喝一口,却忽然被江雁回的话激得杯子都险些没拿稳。
“你说谁?表姐?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害你的婢女,除非……”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怔看着江雁回。
江雁回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他,将他脸上的诧异、震惊、了然,尽收眼底。
“你……”长久的沉默之后,萧培陵在想着要用什么话去解释这件事,可思来想去,压根就不知道怎么说。
“你肯定会说,只是一个婢女而已,又不是我从江府带过去的对吧?”
“我没这个意思……”萧培陵目色黯然。
江雁回笑了笑,一口把杯子里的酒都喝了下去,却呛得眼泪都险些出来了。
她捏着酒杯,重重落在桌子上,垂着头道:“我明明向她保证,一切都不会外露,可她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她抬起头来,眼中噙泪看向萧培陵:“在你们眼里,是不是就因为我跟了沈焕,站在了你们的对立面,所以我就不配得到你们的信任?是不是?!”
“雁回……”萧培陵急于解释,“我没把你和他归于一类,你是你,他是他,我从来……”
“那叶俏为什么不相信我!”江雁回盯着萧培陵,“她孤身一人进宫,我托付沈焕,让司礼监照应她,她怀了身孕,我生怕她无权无势斗不过别人,所以专程去御医院找了医女照应她的饮食起居,我还托付了谢御医每日给她看诊,留意她的身体,我把能用的关系都动用了,可她的孩子还是没了,她就不信我了!”
“雁回!”萧培陵见江雁回声音把酒楼的人惊动了,引来不少目光,压低声音道,“我们换个地方说吧,这里人多眼杂……”
“不必了。”江雁回却突然弃了酒杯,看向萧培陵,“既然没有了信任,那这份关系也没有继续的必要,从今往后,我与你们,还是少见面为好。”
她站起身来:“这顿饭,就当我请了。”
带了身侧人远去,萧培陵坐在原位仍有些回不过神来,直至瞧见江雁回的身影上了大街,他才回过神——所以刚才,江雁回是在跟他绝交吗?为什么?就因为一个死去的丫环?!
他对这样的理由无法理解,那丫鬟也不算她的身边人,是掌印府安排在她身边的,怎么现在,她反倒和掌印站在了一样的位置?
想起之前在猎场时,她面对那么多证据都不相信萧家是被
沈焕害的,如今竟又为了这样的破事与他们绝交,难道她真的是喜欢上了沈焕?
想到这里,萧培陵心口就有些不舒服。
与他而言,江雁回是他为数不多的内心净土,这一路眼看着她失去双亲,眼看着她被逼嫁给了一个半男不女的人,心里越发怜惜她想要帮帮她,可到头来,那个他万般怜惜之人不仅选择了别人,还站在了他的敌对面,今后或许还会同外人一起来对付他,越想越觉得烦闷,就好似心头堵了一块巨石一样。
目光掠及桌上的酒壶,他忽然就拔了塞子,举起酒壶就往嘴里倒,冰凉的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胸口,刺骨的冷,他却只觉喉如火烧,烧得心头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阔别已久的热血被这一壶酒烧得火热,他把空了的酒壶一丢,拍向桌子,“小二,再来壶酒!”
熙熙攘攘的大街,到处是形形色色的人,江雁回一路直走,面色铁青,直至与一人相撞,她的脚步才停了下来。
“眼睛瞎——”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掌……掌印夫人!”
婢女连忙给江雁回请安,随即怯弱退到身侧人的身后,江雁回对上来人的目光,心头暗道一声:可真是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