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焕去扶她，被她狼狈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

“这种热闹，你也要往上凑！”

江雁回用袖子蹭了蹭脸：“刚才好像有鱼拍我脸上，你给我看看有没有脏东西！”

沈焕拿了手帕，一点一点替她把脸擦干净，目色极致柔和，耐心细致，看得一旁众人传来艳羡的目光。

船儿靠了岸，荣里立刻麻利地去做饭。

卓大娘坐在屋内，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高兴得出门迎接，隔着大老远的距离就看见她在日光下杵着拐露出满是褶子的笑脸。

晚饭过后，荣里在院子里升了一堆火，架了一个炉子，他把今天出海的鱼虾处理完，然后把他们放在火堆上烤，众人一面吃着香脆的烤肉，一面烤着火，气氛温馨又热闹，直至，屋外多了个人。

玄霆走了出去，不多会儿再进来，附耳在沈焕耳边说了什么。

沈焕听完之后，看向一旁的江雁回。

江雁回还在听荣里讲着海上发生的趣事，和殷秀时不时地跟着笑起来，仿佛根本没注意这边的情况。

沈焕看向玄霆：“明早动身。”

玄霆立刻出去了，那一头，江雁回的目光这才看向玄霆的方向，眼底黯淡。

终究还是要走的！

次日一早，他们早早地起了身。

沈焕的意思是，就不向卓大娘告别了。

只不过他们还没出房门，突然听见卓大娘的屋里传来一声巨响，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他们就听见了荣里哭叫的声音。

等他们赶到卓大娘屋里，才发现卓大娘已经去了，荣里抱着

她正哭得撕心裂肺。

卓大娘是夜里走的，走得很安详，是在睡梦中去的。

于是原本的离去便不得不推迟，等给卓大娘下葬已到了下午，荣里跪在墓碑前，看着昨晚还摸着他脸笑话他的母亲今日已经成了冰冷的墓碑，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玄霆看向沈焕：“掌印，如今卓大娘走了，荣里一个人在这里……”

“让他跟我们走吧。”沈焕淡道，“他不是想当将军么，就让他跟着蔺将军吧。”

玄霆连忙领命。

这天傍晚，他们连夜赶回了金陵。

沈焕才刚到掌印府，门都没进，就被门口的太监拦了下来。

“掌印，皇上头痛病犯得厉害，您还是进宫去看看吧！”

“皇上头痛犯了，你应该找御医，而不是找本司。”

他牵了江雁回下车要回府。

太监噗通一声在他面前跪下了：“掌印，皇上已经痛了几天了，您若再不进宫，只怕我们这些奴婢也不得安生！”

沈焕沉眸：“先等着。”

他送了江雁回回去换了身衣服，然后与江雁回一道入宫。

太监也不知他这么晚了把掌印夫人带着是什么意思，但只要掌印肯进宫，他就是带一百来号人也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