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被江叔安敬酒的人是马讳。
马讳扶着桌子,慢吞吞地站起身,他颤巍巍地举起酒杯,与江叔安的就被轻轻相碰。
江叔安道:“我干杯,你随意。”
说完他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晃了下自己空了的酒杯,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马讳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他曾经是礼部侍郎,官居正四品,认真算起来的话,比江叔安的广武将军还要高出一级,若他没有辞官归隐,江叔安见到他还得行礼问好。
此时他对江叔安的态度也只能算是温和友善,不似其他的乡绅员外那般小心讨好。
江叔安笑着道:“马老爷饱读诗书,满肚子的墨水,懂得许多大道理,是个有大学问的人。在下只是个粗人,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往的,不会跟人兜圈子,我就直说了吧,我今日特意请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马讳知道重头戏来了,暗暗提起警惕,面上却仍旧保持着和善的笑容。
“将军请说。”
其他的员外乡绅也都竖起耳朵倾听。
江叔安道:“我奉命驻守凉山关,最近西沙敌寇入侵,试图攻破边防,结果被我们给打了回去。可西沙敌寇并未放弃,他们的大军仍旧徘徊在凉山关附近,随时都有可能跟咱们再度开战。”
九曲县距离凉山关太近了,跟西沙相关的情报,只要不是太过机密的,都会传入九曲县,因此江叔安说的事情,在场诸位早就知道了。
但大家还是装出一副敬佩的样子,夸赞江叔安等一干将士尽忠职守,真是可歌可叹!
江叔安叹息:“我军战士确实英勇,为了保家卫国就算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如今却有个大难题横在我军面前,害得我军主将寝食难安,特意派我前来向诸位父老乡亲寻求帮助。”
马讳心中越发警惕,但面上却还是那副和善的模样。
“将军有何问题大可直说,只要是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我等一定尽力而为。”
其他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
江叔安道:“最近军中粮草告急,各地征调而来的粮草还在运往凉山关的路上,现在我军需要一批粮食应急,我知道在场诸位都是家境富足之人,家中应该囤积了不少粮食。当然,我知道你们的粮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那些粮食都是你们一点点积攒下来的,且朝廷前不久刚征过一次粮食,短时间内我不会再征第二次粮。我现在呢,是代表凉山关的五十万大军,正式向你们提出购买粮食的请求,我们会按照市场价格收购你们手中的粮食,保证不会让你们吃亏。”
众人听到江叔安提及粮食的时候,心里都很紧张,生怕他又要征粮。
好在江叔安说的是买粮,而非征粮。
既然是买粮,就要给钱的。
只要有钱赚,他们的粮食卖谁不是卖?卖给朝廷的话,还能顺带卖朝廷一个好。
大家互相使眼色,都有些心动。
唯独只有马讳依旧保持警惕,他慢吞吞地问道:“将军这次要买多少粮食?”
江叔安豪迈说道:“有多少买多少!”
众人又是一惊,心想江叔安的胃口还真大啊,一口气就要他们的存粮全给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