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这场战胜利了,他作为将领,自然是首功。
军法官那边忙得不行,江叔安分了一些亲兵过去帮忙。
这时他看到江仲平正蹲在地上干呕,便走了过去,问他怎么了?
江仲平抬起头,苍白的脸上满是斑驳血迹,两只眼睛红通通的,看着很是狼狈。
在他身边还放着一把沾血的刀。
他哽咽着地说道:“我杀人了……”
江叔安很意外:“你杀了几个?”
“一、一个,”江仲平的眼中充满惊惧和惶恐,“我不是故意要杀人的,是那个人非要扑过来,嘴里还嚷嚷着听不懂的话,我没办法,只能拿着刀一顿乱砍,我、我没想杀人的……”
今儿是他第一次正式参与到战争之中,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看到周围的人都冲了出去,他就也跟着冲了出去。
刚开始他还能分得清谁是谁,可等到后来,南楚和西沙的人混在了一起,他就不知道身边的人到底是敌是友了。
到处都是血肉飞溅,惨叫声和喊杀声此起彼伏。
江仲平犹如冲入狼群的羊羔,满心的彷徨不安。
他看到地上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看到那些人抱着断掉的胳膊和腿儿惨叫连连,他害怕了,很想逃跑,可是军法官守在后面,只要有人敢后退,军法官就会毫不留情地拉弓射箭,那试图后退的人当场射死。
有一个人就在距离江仲平不到一尺的地方,被人给销掉了半边脑袋,红红白白的东西飞溅出来,溅了他的脸上和身上全都是那种东西,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
江仲平直接崩溃了,他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喊。
“我想回家!”
有个西沙敌寇见他居然被吓哭了,觉得他是个好欺负的,挥着刀朝他扑过去。
江仲平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逃跑,可随即他就想到了军法官的残酷手段,立刻就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后退就是一个死字,那他就只剩下前进这么一个选择了。
他咬着牙,一边哭一边挥刀朝着敌人一顿乱砍。
他也不知道自己砍了多久,反正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面前的敌人砍了个稀巴烂。
他看了看面前已经看不出人形的敌人,又看了看手里沾满鲜血的刀,胃里一阵翻涌,蹲在地上呕吐,一边吐还一边哭。
江叔安啧了声:“只杀了一个,你就成这样了,你也太没用了。”
江仲平心想,这一个就够让他难受的了,要是再多杀几个,他立马就得疯!
江叔安说:“你要是吐完了,就赶紧把人头送去军法官那儿,好让人家登记,回头好给你算战功。”
江仲平一下子来了精神:“一个人头也算战功?”
“当然算啊。”
听到有战功,江仲平用袖子擦了下嘴巴,慌忙从地上爬起来,他忍着恶心反胃的感觉,割掉那颗早已经面目全非的敌人脑袋,摇摇晃晃地朝着军法官走去。
经过一番统计,这场战斗,西沙五千敌寇被杀了四千七百二十人,还剩下二百八十二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