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的伤口已经止住血,但嘴边仍旧残留着斑斑血迹,再配上他那张被揍得面无全非的脸,像是被翻了调色盘的油菜花,五颜六色的。
现在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太阳高挂在天上,阳光灼热而又猛烈。
普通人只要在外面站一会儿,就会觉得皮肤火辣辣得疼,可魏驰却要接受长时间的暴晒,以他那体质,不知道能撑多久?
张秀姿闻讯赶来。
她看到魏驰的惨状,又惊又怕,想要请人帮忙把他放下来,却被告知他是犯了法,是县太爷下令将他吊在这里暴晒的,没有县太爷的首肯,没人敢放魏驰下来。
张秀姿慌忙跑去县衙,想向钟殊然求情。
谁知她才刚到县衙,就见到自家公公被人从县衙里面丢了出来。
魏章因为传播谣言诽谤郡主,被重重打了五十大板。
他趴在地上,背上全是血,那是被杀威棒硬生生打出来的,看样子伤得很重。
张秀姿赶紧跑过去,想要把人扶起来,可才动他一下,他就疼得惨叫出声。
“爹,您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会被打成这样子?还有阿驰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会被吊在牌楼下面?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啊?”
魏章被她这一连串的追问问得脑瓜疼,忍着疼斥道:“别嚷嚷了,赶紧去找个车把我送回去。”
刚才衙役打他板子的时候,下手特别狠,骨头都被打断了,他生怕自己落个半身不遂。
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快点回家,让大夫给他看看。
张秀姿去雇驴车,结果人一看到魏章那一身的血,就死活不肯让他上车。
没办法,张秀姿只能加钱。
最后是用三倍的价钱才打动车夫。
魏章被送回去,秋氏今儿恰好在家里,她见到魏章身上全是血,被吓得不轻,咋咋呼呼地问道。
“你这是咋的了?怎么弄成这幅样子?是谁打你了吗?”
魏章不想回答,催促她赶紧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就来了。
他仔细检查魏章的伤势,神色越来越凝重。
秋氏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夫,我家相公这伤好治吗?”
大夫叹息道:“病人的脊椎骨被打断了,我能把他的皮肉伤治好,但是断掉的骨头却没法再接上,他这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秋氏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他瘫痪了?”
“嗯。”
秋氏如遭雷击,差点晕过去。
魏章更是勃然大怒,忍着疼吼道:“你这个庸医,连这点伤都治不好,你还有什么脸面给人看病?你给我滚!滚啊!”
大夫气得不轻,连诊金都不要,拎起医药箱就气呼呼地走了。
张秀姿喊了好几声都没能把人喊住。
魏章还在吼:“另外再去请个大夫过来,去把九曲县里最好的大夫请过来!”
张秀姿没好气道:“九曲县最好的大夫就是江微微,你觉得她能给你看病吗?”
魏章一噎。
要换成以前,他还能仗着厚脸皮去健康堂耍无赖,逼迫江微微给他治伤,可现在江微微不仅是健康堂的大夫,同时还是天子亲自册封的秋阳郡主。
他只是一介草民,怎么敢去跟郡主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