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潮涌涌向一个方向汇去。
“出什么事了?”
“冯老大夫要让九龄堂的大夫治病。”
“九龄堂的大夫冤屈冯老大夫能治好,患者就打了冯老大夫。“
随着询问解答传播,街上跟来的人也越来越多,直到来到一处宅院前。
这间高门大户,得到消息的门房也紧张的戒备,将跟来的民众阻拦在巷子外,但民众们并没有就此散去,反而越聚越多在巷子外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相比于外界的喧闹,家宅里倒是安静的很,只不过这安静还带着几分紧张。
几个男人瞪着冯老大夫。
“你个老东西还敢闹。”为首的中年男人恨恨说道,“我们砸你的店砸的有什么不对?你看看你把我家夫人治的,连路都走不得了。”
冯老大夫气的发抖。
“摔断腿,短短时日就想起来跑吗?那是神仙才能做到的,你们不该找大夫,该去找神仙。”他喊道。
他在京城祖辈行医,京中民众不管贫贱都是淳朴和气,从没有过对大夫恶言恶语更别提砸店的恶行,都是因为这个君小姐搞出这些神神叨叨的事,让所有人都变的浮躁疑心。
“什么短短时日这都多久了。”
“冯四六,要不是看在你久负盛名的面子上,我们早就砸了你的店了。”
眼看着双方要吵起来,君小姐上前一步。
“先看看病人吧。”她说道。
“君小姐,你也有错。”那中年男人看着君小姐神情不悦,“问诊问诊就该来问诊,只听诊就说别人能治好怎么可能。”
“是。”君小姐没有反驳,神情和气,“我先看看病人。”
中年男人哼了声,甩袖先行,君小姐跟上,冯老大夫也带着满面的怒意跟去。
伤者是一个中年妇人,此时躺在床上神情憔悴,虽然没有别的病症,但这种不能走路的痛苦也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一看到冯老大夫她就抓起床头的茶杯砸过来。
“你个杀千刀的害我如此。”她骂道。
冯老大夫如果不是要亲眼看看这君小姐怎么治好病人,肯定会调头就走。
“夫人,你这就不对了。”君小姐和气的说道,一面迈过碎裂的茶杯,“你的腿伤可不是因为冯老大夫害的。”
冯老大夫冷笑,用得着你假惺惺。
“还有你,你能治你为什么不治,不就是钱吗?”那夫人看着她亦是冷笑,“来人,给她钱,一千两,二千两,要多少给你多少。”
两边的仆妇神情尴尬,只得低下头,中年男人并没有说什么,也只是冷笑。
“这种骨伤最能让人脾气暴躁,能发脾气就好,说明精神很好。”君小姐说道,笑了笑上前,“我看看夫人的腿。”
夫人哼了声,忽的又流泪,旁边的仆妇忙将手帕递上,她拭泪侧头。
仆妇领会意思,将夫人的裙子掀开露出小腿。
小腿上打着夹板,裹着厚厚的药膏。
“当时是...”仆妇要介绍受伤的过程,话没说完君小姐就退后不看了,前后不过看了一眼吧,这就完了?仆妇愣住了下话也停下来。
“扶着夫人下来走一走我看看。”君小姐又说道。
“根本就走不动的。”仆妇说道,又看了眼冯老大夫,“冯老大夫也叮嘱过不要走动。”
冯老大夫哼了声。
“这时候听我的干什么?”他没好气的说道。
“走不动站一站也行。”君小姐不以为意说道。
中年男人轻咳一声,仆妇们领会忙上前小心翼翼的搀扶夫人起身,随着起身夫人连声呻吟,君小姐仔细的看着她的神情动作。
或许别人没注意,冯老大夫却注意到,且知道她这是望诊。
她是个女子,患者也是女子,需要什么望诊,那些内宅妇人们到处宣扬她不就是因为同为女子望闻问切便利,更何况这又是骨伤,骨伤最要靠手的接触探伤以及正骨。
虽然男女有别,但给人治疗时他也不可能回避肌肤相触的,作为女子身份她做这件事不是更方便,她却连伸手都不伸,就站在那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