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随笑了笑,没有说话,而司天凌则又说道:“七弟既然有了看上的女子,自是极好,想必那女子定是生的貌美如花,不输陶家大小姐吧?”
司天凌这话,只要聪明点的人听了,都会明白他的嘲讽与引诱。他在嘲讽苏子衿的容貌丑陋,引诱司卫说出究竟为何喜欢苏子衿,只是,因为他对苏子衿的认知本就是错误的,自是连司卫的话也套不出来。
“自然是比圣心美的!”司卫显然没有听出司天凌话中的意思,只见他洋洋自得的笑起来,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苏子衿那张倾城绝色的脸容。
见司卫如此`愚钝,司天凌不由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是传说中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否则这苏子衿怎么可能比陶圣心美?
而在场的,大约唯独司随心中清明,他那夜遇到过苏子衿,自然清楚,司卫为何对苏子衿念念不忘,心生觊觎。毕竟,那样一个姿容绝色又聪慧至极的女子,谁人不会心动呢?
就在这时,司卫眼尖的瞧见有女子素衣白裙,背对着他站在魏半月对面,几乎下意识的,司卫便笑着上前,在离她不远的距离停下步子,温声道:“子衿,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那女子闻言,不由身形一顿,随即她转过身,美丽动人的脸容上勉强的扬起一抹笑来,语气含着一丝丝的责备,神色却十分温婉,道:“表哥这是怎么了?连圣心也会认错么?”
毫无疑问,这素衣白裙的女子,正是方从后花园过来的陶圣心。若是放在从前,也许司卫会十分受用,且同时也会急切的同陶圣心道一个歉。只是,放在这个时候……司卫的反应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折。
在意识到眼前的女子是陶圣心的时候,司卫眼底闪过一抹十分明显的失落与厌恶。只见他皱了皱眉梢,语气全然没有先前的温柔,反而带着一丝冷意,道:“你怎么穿成这幅样子?”
一想到陶圣心穿的像苏子衿,司卫心中便越发厌恶了几分,就好像他府中的那些个美妾从前模仿陶圣心来求得他的恩宠一般,让他无端的有种厌烦的情绪。
陶圣心闻言,不由脸色一白,尤其是回想起他方才以为她是苏子衿时的语气,她更是难以接受。这个一直追逐着她许多年的男子,竟是有一天会这样对她?还是说,他看上了苏子衿那个丑女所以才对她如此冷淡?
若真是如此,该何其荒唐啊!
然而,陶圣心还来不及回答的时候,一阵议论和抽气声便响了起来。
“那女子是哪家的小姐?竟生的如此美好!”
“天呐,这也……太美艳了吧?”
“哪里美艳了?我觉得她好高雅,就像……画中仙子!”
“画中仙?这世间竟也有如此绝色之人,为何从前我们都没有见过?”
“你看她身边的人,不是苏家的世子和二爷吗?”
“没错啊,是他们两兄弟!那……”
“难道……这小姐竟是苏子衿吗?不,不可能吧?”
“定然是苏子衿,我先前见过战王妃,这小姐与战王妃生的极像呢!”
“天!这竟然真的是苏子衿?分明比陶圣心还要美上许多啊!”
“……”
“……”
陶圣心和司卫齐齐闻言看去,只见苏子衿身着一袭素白衣裙,外罩一件软烟色薄纱,衣襟袖口处绣着桃夭灼灼,却仍旧不及她容色艳绝。大约是为了贺寿应景,她系一条绯色琉璃腰带,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少了几分素淡,平添了一抹嫣然色泽。
她缓缓走着,身侧跟着苏墨和苏宁,另一侧则有青茗等人护着,仿佛被簇拥的初春桃夭,艳而美,妖且雅,那股子温软从容,自骨子里散发出来,是魔魅,也是谪仙,看的在场所有人都惊艳不已。
“子衿……”司卫一看到苏子衿,便俨然忘却了陶圣心还站在这里,只见他牵起一抹痴汉的笑来,不由自主的便朝着苏子衿走去。
身后,陶圣心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眸子,她盯着不远处苏子衿那张美入骨髓的脸容,心中有股恨意与嫉妒疯狂的滋生。
苏子衿!陶圣心咬牙切齿的在心中默念着苏子衿的名字,美眸触及苏子衿那言笑晏晏的模样,不由捏紧了拳头,任由手下长长的指甲嵌入皮肉,浑然不觉手心处传来的阵阵疼痛。
原来苏子衿竟生的这副模样,难怪!难怪司言和司卫都被她迷惑了!难怪司卫如今对她弃之如敝履,哪怕看她也是含着不喜与厌倦!司卫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她一直知道,但凡有更好的东西,他都绝对不会再看旧物一眼,就好像他府中那两三个美妾一般,虽然他府中一直只有两三个妾氏,可实际上,这两三个妾氏,他都是不停更换,但凡遇到更好的,他便立即将旧人暗暗处理了,只留下新人宠幸。
陶圣心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竟是会成为司卫眼中的旧物,弃之如敝履的存在!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苏子衿!
“我说,这锦都第一美人儿,估计得换个人了。”一旁有女子奚落的声音响起。
“你看到没,这陶圣心穿的衣服……”另一个人道:“啧,是不是看起来和苏子衿极为相像?”
“确实很像,也不知道这陶圣心哪里来的胆子,穿这样一身,完全是逊死了,人家苏子衿穿着美若天仙,她穿的就像村姑了。”那女子道。
有人笑起来:“村姑?嘻嘻。我看这倒是有意思,听过一句话没?撞衫不可怕,大抵谁丑谁才最尴尬。”
“……”
“……”
这一句句羞辱的话落到陶圣心的耳朵里,她下意识的便咬住唇,心下翻江倒海,恨不得当场撕烂自己这一身衣物,更是恨不得上前撕烂苏子衿那张笑吟吟的脸容!
“表姐,你不要听他们胡说!”魏半月一直在陶圣心旁边,她瞧着这么多人议论,心下气的不行。可到底这是她们府上的寿宴,她若是贸然与她人生事,总归是不好的。于是,她只好安慰陶圣心,继续道:“虽然你和她的衣物有些相似,可到底只是意外,这些人没有眼光,你自是不要理会。”
“半月,”这时,陶圣心颤抖的声音传来,只听她低声道:“苏子衿是故意的……她故意给我难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