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体骨骼的生长,他的五官也拉大了些距离,由此几分稚气脱去,眉眼里平添了不少锐利的英气。
换而言之,他的轮廓正朝着一个优秀的成年男性过渡。
“果然揉完就不疼了。”南宫伊膝挪过去,“奚姐姐你手累不累啊,要不要我再给你捏捏?”
奚筱眼瞅着他又要黏上来了,不免有点炸毛:“别!我手不累!”
怎么这炮灰弟弟都16了,还怎么没有男女观念?!
不行,她可得教教他。
“伊,你知道吗,长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什么?”他乌睫卷起,琥珀色的瞳仁微微湿漉,显得有些受伤。
奚筱坚定自己的立场不松口:“长大的代价就是,你要跟异性保持一定的距离了,哪怕是家人,也不能够这么亲密。”
“家人?”他闻言,立即在原地蜷曲起来,形成了个近似封闭的球,“奚姐姐......我没有家人了。”
她一脸懵逼:“我不就是你的家人吗?”
“不,我没有家人了。”南宫伊发狠道,“我身体里流的不是南宫家的血,所以我不配再做奚姐姐你的家人!”
奚筱的心咯噔一下:遭了,她居然忘了这茬!
本想再解释一下,便见他往小被褥上扑去,有些抽泣,“好恶心,我的存在就是个恶心!”
她撑额,只觉得自己脑震荡的余波尚存。
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啊。
原本觉得苏卿已经很惨了,但现在看来,南宫伊也没好到哪里去。
擦!都怪这个小公举!不仅虐男女主,还虐男女配,甚至连在书中留下的坑,都把一个小炮灰给虐成了这样!
不敢再讨论男女有别了,她只好去哄:“没事的伊,本来南宫崔也只是我祖母领养的孩子,跟我并没有实际上的血缘关系,所以即使你不是他的亲骨肉,也还是我的弟弟啊。”
他把脸都闷入她的枕头:“即使这样,我也还是恶心!”
“你哪里恶心?你一点都不恶心!”奚筱抚摸他的后背,“我喜欢你都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觉得你恶心。再说了,孩子是无罪的,就算有错那也都是你母亲的错。”
哎,说到刘玉钰,她不应该带着伊一起生活吗,那为啥他还会说自己没有家人了?
眉心一跳,她正欲再问。
“我没有母亲了,”他猛地抬头,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她早就不要我了!”
奚筱惊得弹起上半身:“你说什么?!”
都说虎毒尚且不食子,而刘玉钰就这么一个能指望的崽了,居然还这么心狠手辣的吗?!
“在离开南宫家后,我们被送到了很远很远的一个小县城。只是刚下车,她就抛下我走了。”
他讲着往事,情绪毫无激动,看上去大有心死的感觉。
她心疼,便抱住了炮灰弟弟的脑袋,揉起他细软的毛发:“没事了,都过去了......那你又怎么会回来?”
“好在当地有个好心人收养了我。而我今年超常发挥,考到了那个小县城的第一名,当地政府便奖励给了我一笔钱。于是我就趁着这个暑假,回这游玩了。”
他的话天衣无缝,完全没给奚筱找出破绽的机会。
当然,她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对南宫伊有任何的怀疑。
“伊可真厉害。”她抵着他的头顶,摩挲起他的双臂。
他的眸子飘闪,忽然咬住了她的锁骨。
“嘶——”她疼,但是没推开他。
算了算了,她忍。
这娃的命太苦了,不让他发泄一下,迟早会抑郁症复发的。
南宫伊没往深了咬,但也在上头留下了一个牙印。
松开的时候,他望着残留下的云津,迅速用舌尖舐过了自己深红的口腔壁。
他看得出来,奚姐姐还是这般吃软不吃硬。
所以......他只能继续保持好弟弟的角色。
能让她对自己的容忍保持不变,便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两年你受苦了。”奚筱眼含泪花,因为疼。
其实她应该再多说些什么,例如,我以后都会陪你的。
可她却不敢再做出多余的承诺,毕竟这次穿回来的时间只有一个月。
南宫伊像块拼图,镶嵌在了她的怀里:“我知道奚姐姐这两年没来找我,是因为失忆了。”
奚筱:擦,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又道:“但我现在知道,你一定是又恢复记忆了。”
她呵呵:“不过记忆太多了,有点乱。”
南宫伊没打算放过她:“奚姐姐,那这次恢复记忆后,你还会不管我吗?”
她吸口凉气,不知道该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