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盛怒,派了大理寺卿在三日内查出真相!”云续纤长而又骨络分明的手轻轻叩着石桌。
惜宁眨了眨眼,再次开口:“那殿下可还记得卫东海的策论写的是什么?”
少年意气,自是想要知道那个能与自己文章媲美的文章是何内容。
云续思虑了一会儿,将他记得的片段悉数背于惜宁听。
少年声线清明,如同芙蓉泣露,昆山玉碎,待云续背完过后,惜宁张了张嘴,手在空中抖了半天,才找回状态来。
“殿下,这篇策论我曾听过,那天夜里,就是科举前一夜,同殿下分开后,我遇到了一个喝醉酒的书生。那个书生口中絮絮叨叨的,就是在念这篇策论!”惜宁简直不敢相信,这事儿也太巧了吧!
难道卫东海的文章就是那日的书生写的?
云续原本低垂的丹凤眼微微一挑,显然这一点是云续也没有料到的,他轻轻笑出声来,没想到这小子运气还不错。
随后不动声色的敛去面上笑意,“那人呢?”
惜宁咬了咬唇,“那日我见他喝醉了过去,就把他带回了家。次日我因要赶去贡院科考,就吩咐下人等他酒醒了,放他自行离去。”
“谁知母亲留了个心眼,派人跟在书生身后,去了他家后才发现,那书生家房子早被烧的一干二净了,父母妻儿也全都烧死了!”
“如今,那书生被我安排在云来客栈暂住,这两日事忙,还没来得及去瞧上他一眼。我这就去找他问话,从他口中定能问出科举舞弊的真相。”
惜宁正想拜别云续,赶去云来客栈,却见云续并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反而格外悠闲的递了杯茶过来。
惜宁正说的口干舌燥,见云续递过来一盏茶,倒也没多注意,只喝两口润了润嗓子。
喝罢才发现不对劲,她只准备了一个茶盏,那她方才所饮的茶盏,是殿下喝过的!
这算什么?
惜宁白皙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她偷眼看向云续的方向,却见云续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如此她倒也不好再提起来了,只得讪讪的放下了茶盏。
“陛下已经将此事交给了大理寺处理,你便不要去趟浑水,免得给人倒打一耙!”云续看着惜宁的小动作,嘴角抽搐了两下,已经很努力的在憋笑了!
惜宁跟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毕竟她今年也是参加科举考试的考生,若是她出面揪出了幕后黑手,的确不妥。
“也是,那劳殿下将那书生的消息告诉大理寺那边!只是,科举所有考生的成绩当真全都作废了,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吗?”
谈及此处,惜宁垂下了眼睫,狭长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竟衬得少年都有几分忧郁。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她寒了心,天下的莘莘学子也会因此寒了心!
云续见惜宁这副样子,动了动唇,语气缓和许多,“其他人,本殿保不了!但是,你的话,本殿倒有一个法子,若是运气好,保不准你就有机会入仕途了!”
惜宁抬眸,眼神急切,立意已经很明了了,她想要这个机会,很想要!
“今夜你去一趟乱花楼,找乱花楼的管事月娘,她会带你去见大理寺卿聂远程!你将所知悉数告诉他,或许他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两句,你就有入仕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