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李松重重的磕了个头，语气中隐隐带着哭腔：“是罪臣一时糊涂所为，并无同党。罪臣甘心伏法！”

王老先生睨了跪在地上的李松一眼，叹了口气：“既如此老朽便也没什么二话了！”

他心中对李松这种做法是十万分的厌恶，他为了一己私欲，使整场科举作废，让无数学子无缘入仕，错失大好时光。

更为严重的是，若不是替卫东海写策论的书生才华横溢，动笔造就了足以被评为状元之文的策论，从而看出了其中的猫腻，怕是今年的科举就当真要被他们这些人糟践了！

而那些纨绔公子若是真的当了官，他们今日为当官所花费的金银，来日必然再从百姓手中攫取。

这样下去，不用外敌，内部就会率先一点点被腐蚀掉。

千里之堤尚会溃于蚁穴，更别提一个朝廷生了“蛀虫”会发生怎样可怕的死性循环！

“这次能查清科举舞弊案的真相，聂卿功不可没，不知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穆景帝小口啜饮着凝神茶，心情总算愉悦了一些。

此时聂远程心中暗想，他也不要啥太大的赏赐，就给他个一千两吧！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嘴上却是谦虚的拒绝了，“为陛下效力是臣的职责，哪敢受赏。况且这次的科举舞弊案能这么快查到幕后之人，并非臣一个人的功劳，还多亏了一个少年！”

穆景帝来了兴致，追问道：“是谁能得聂卿如此青睐？”

聂远程如实道来：“正是顾太傅家的嫡长子顾惜宁！”

“顾惜宁？”穆景帝喃喃念着，似是在回忆惜宁是谁，忆起后，开口：“就是九皇子那个侍读？朕记得他策论写的也不错！”

聂远程见穆景帝对惜宁有印象，赶紧加把火，接着道：“正是他，顾公子不仅提供了重要线索，更是以身犯险诱出了真正的幕后之人，实乃大功一件啊！”

见聂远程这样说，穆景帝微微眯了眯眼，转而问向身后的王老先生，“老师觉得朕应该给他个什么奖赏？”

王老先生自是对惜宁有十足的印象，毕竟能让他夸赞的后生不多，而惜宁当初在鹿鸣宫的表现也是不俗，王老先生自然而然就记下了惜宁。

“他既然参加了科举，想必是有意入朝为官的，再加之若没有舞弊一事，以他的文采，即使不是状元也担得起一个探花郎！陛下不如就许他一个官职吧！”王老先生捋了捋胡须，他知惜宁是个有才的，自然想帮他一把！

“聂卿认为如何？”穆景帝转过头看向聂远程。

聂远程自然不会说不好，“王先生说的自是有理的，陛下圣明，举贤必用，乃社稷之福啊！”

聂远程一番话听的穆景帝心里舒坦，毕竟谁都愿意听好听的话呀！

“既如此，便让他随着聂卿在大理寺任职吧！大理寺可有什么空缺职位？”穆景帝一只手轻轻扣着桌案，靠在椅上，询问着聂远程。

聂远程早已料到穆景帝会将顾惜宁安排到大理寺来，遂对答如流：“微臣记得还有大理寺正一职尚有空缺！”

穆景帝叩击桌案的手停了下来，“大理寺正，正六品官，他一个新科举子本是担不起这一职位的，可看在他父亲还有九皇子的份上，便允了吧！”

待聂远程和王老先生离开后，穆景帝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看着桌案上摆着的供词，心中微微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