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这样说,李霏儿这样说,就连殿下也曾说过这样的一句话,看来,她是真的无情啊!
“顾念年岁尚小,一时被殿下美色所迷也是可以理解,母亲寻个好时机,心平气和的和她聊聊。”惜宁收回思绪,她对着杜氏盈盈一笑,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好。母亲听你的!”杜氏点头,眉眼间却没有一丝喜色,她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翌日。
六子在外面驾着马车,惜宁和宋朝在车内翻看着卷宗。
惜宁接过宋朝递来的茶,啜饮了一口,她看着卷宗上贺靖书的名字,问着一旁的宋朝,“听聂大人说你和贺靖书是同乡?”
宋朝放下了正在整理的卷宗,神情有些怅然,叹了口气,良久才悠悠的说道:“贺靖书与我既是同乡,也是同一年科举的好友。我现在还依稀记得当年他摘取状元之名,一日游尽长安花的风流意气。可是,天妒英才啊!明明是我们三人中最小的,却走的最早,还是死在那样的日子里!”
“三人?”惜宁抓住了重点,她皱了皱眉,抿了口茶,不解的询问。
“对,还有一个人叫王浩楠,也与我们是同乡,当年绥远镇上上京赶考的也就我们三个人!”宋朝想起往昔峥嵘,眉眼间是磋磨不掉的淡淡愁思。
“那他可有考上?”惜宁屈指敲了敲桌案,脑子里飞快的想着什么。
“说来王兄也是时运不济,他素来文章做的比下官好,却不知为何名落孙山了!听说那次没考上后,他便放弃了科举,在镇上寻了一个私塾,做起了教书先生。”宋朝为友人扼腕,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也没有了平日里的笑靥。
“其实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看过你做的文章,辞藻清奇,不一味的乞求华丽,也没有故意写的晦涩难懂,很厉害的!”惜宁扬起桃花眼,笑着鼓励宋朝。
宋朝感动,望着惜宁的眼神坚定,“顾大人真的是很好的大人,宋朝日后对大人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小少年只是个九品官,面上虽总是平静无波,可心底还是自卑的,惜宁的一番肯定,让小少年从心底油生出一抹敬佩之情。
惜宁连忙摆手,“这是你该得的夸赞。好了,你也不要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且再和我说说贺靖书出事那一日的详情。”
宋朝坐的笔直,一改先前萎靡,极为认真的回忆起那一夜发生的事。
“靖书考上状元后,安老爷便开始为靖书和安小姐准备婚事了。对了,安家是绥远镇最富的人家,靖书出身贫寒,可是在那一年上巳节踏青时被安小姐看上了。安老爷看靖书读书用功,又只有安小姐这么一个独女,便许诺待靖书考取了功名后,就为二人办亲事。”
“也是在大婚那一夜,靖书出了事。拜堂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可就在席间时,靖书却突然就披头散发冲到了门外,形状疯癫。安老爷当即便遣了家仆去找,可谁知一直没找到,还是后来在三里河摆渡的张老伯说看见了靖书跳进了河里。”
“这家仆们愣是在河水里捞了半宿,结果也只是捞出了一只鞋,人人都猜测靖书是被湍急河水给冲到了别的河流里了。”
宋朝絮絮叨叨的说着当年的往事,谁知马车猛地一阵颠簸。
“吁……”紧接着便听到六子紧急勒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