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怎么又提起那件事了?靖书那不是年少风流吗?再说那段往事也是在和安姑娘定下婚约之前发生的啊!”宋朝咽了口口水,在自家老娘的眼神杀下冒死替昔日同窗说话。
“要不是他俩的事被抖露出来了,谁知道会不会一直藕断丝连着,把人家安姑娘蒙在鼓里。”宋大娘也是忿忿不平,她直勾勾的剜了宋朝一眼,若不是碍于惜宁他们,只怕就要抄家伙了!
“都说了是书生意气,年少风流嘛!靖书不会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宋朝不敢看宋大娘的眼神,他闷闷的说着。
“宋朝,年少并不是风流的借口!”惜宁并不认可什么年少风流的鬼话,她骨子里还是个女子,对于男子三妻四妾的做法,她是厌恶的!
颜卿看着惜宁的眼神越发柔和,原来,她果真没有看错这个素来文雅的少年。
“瞧瞧,这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说的话,不像那个贺靖书,自称读书人,却和勾栏瓦肆的女子勾搭成奸!”宋大娘对惜宁也是越来越喜欢,现在这样一心一意的少年郎可不多见了!
“所以,大娘说的那个勾栏瓦肆里的女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惜宁手轻轻拍打着腿,目光炯炯的盯着宋朝,示意他来说。
宋朝老老实实的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其实就是靖书在和安姑娘定下婚约前,在鸢尾楼有个相好的,他未曾将这件事告诉安家。以至于后来和安姑娘订婚后,那姑娘闹上了安家,镇上的人都以为靖书是脚踏两只船的人。但其实,我是知道的,在和安姑娘订婚后,靖书就再没去见过那位姑娘了!”
“我就说贺靖书不是一个好东西吧!你瞅瞅他这事办的!渣!”颜卿乖巧的用绣帕托着碎花小碗,小口抿着姜汤,还不忘吐槽着贺靖书!
“所以那位姑娘现在还在鸢尾楼吗?”惜宁眉眼深邃,她隐隐觉得贺靖书这个案子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这背后,藏着更大的猫腻!
“不在了!淑然她死了!”宋朝叹了口气,颇为扼腕。
“什么时候的事?”
“嗯……”宋朝略略沉思了一会儿,“大抵是我们上京赶考前一个月发生的事,大家都说淑然是夜间不小心掉进了荷花池里,溺水而亡的!”
惜宁眉头微微颤动,溺水而亡?
贺靖书是溺水而亡,淑然也是溺水而亡,这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
惜宁按捺住心头的猜测,没有说出口,她起身拂了拂袍裾,望了一眼天色,朗声,“宋朝,你再陪大娘说说话,我们先回屋了,大家也早些休息,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众人了然,纷纷回了自己的屋子,正堂里只留下宋朝母子在嘘寒问暖。
新雨过后,天穹黢黑。
惜宁披着外袍,长发用一根绸带系住,她点着一盏油灯,看着灯罩内跳跃的火苗,想着贺靖书的案子。
西窗半开,裹挟着泥土味道的凉风迎面吹来,惜宁紧了紧外袍,移开目光看向了黝黑的天空和窗外横斜的几缕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