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排斥,更是心灵上的排斥。
“其实京中王孙贵族家的子弟不在少数,公主貌美,愿意迎娶公主的也大有人在!公主何不另寻别家的公子?”惜宁此话倒也不是在说假,洛颜卿的身份摆在那里,若她只单单想找个人逃避和亲,其实她有大把的选择。
颜卿摇了摇头,整个人萎靡了不少,“算了,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呢?或许拿我去换两朝的和平也是值得的呢?”
“就像你们说的,身为公主,食万民之俸禄,我又怎能不为我的子民做些什么呢?”少女收拾好心情,端正起身子,跪坐在矮案旁,精致的像个木偶。
惜宁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来的时候,留宿千灯镇时,曾听那里的镇民说镇上每年六月底都会有千灯会。
“算着日子,千灯镇的千灯会应该办起来了,不如我们加快行程,今夜宿在千灯镇,公主也去看看灯会散散心?”惜宁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征求着颜卿的意思。
少女粉嫩白皙,微翘的睫毛在脸上撒下阴影,分明极不开心,却还是扯着嘴角笑了笑,“既如此,便去看看吧!我——还从未看过民间的灯会呢!”
“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再看穆朝的灯会了吧!”
“夜朝是礼乐大朝,公主嫁过去,也可看看那里的灯会,想来也是极有意思的!”惜宁只能如此说了,她此时唯有让颜卿觉得嫁到夜朝其实也不全是坏事!
“谢谢你,顾湘之!”颜卿略略笑眯了眼,她挑开车帘,吩咐道:“六子,将马车赶的快些,今夜我们在千灯镇留宿!”
六子犹豫的转头看向惜宁,见惜宁微微点了点头,他才应了颜卿的话,“是,公主!”
而坐在左边的宋朝却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也没过脑子,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嚷了起来,“大人,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这山路本就颠簸,再加快了速度,怕是伤口就要裂开了!”
一刹那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唯有蝉鸣声在耳畔响起,惜宁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当时宋朝曾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不会让长公主知道她受伤的事,如今竟就这样说漏了嘴?
“受伤?怎么回事儿?你何时受的伤?”果不其然,颜卿蹙起一双好看的黛眉,正上下打量着惜宁。
“也是那日我自己不小心,才遭了小人暗算,如今早已无大碍了!”惜宁解释道。
“六子,只管加快行程就好!”吩咐完六子,惜宁撩下车帘,倒也没有再续写卷宗,而是靠着马车看起了《论语》。
“是谁伤的你?可有抓到人?”颜卿却仍是不依不饶的追问着。
“公主放心,刺客抓到了,幕后指使之人也已经伏法了!”自从和洛颜卿坦白了女子的身份,惜宁对她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
“那就好!”颜卿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警惕了起来,“你伤在了哪里?可有好好处理包扎过伤口?”
颜卿见惜宁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丝毫受伤的模样,便知道她大抵是伤在了身上的哪里。
以她的个性,若是伤在了腰或是手臂、肩上,是断不可能请大夫治理的,可若是自己包扎,只怕也就是草草了事了,若伤口因未及时处理而发了炎、落下了病根才麻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