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化寺处于山中,清晨的空气都是带着青草绿叶的新鲜,惜宁的禅房离云续的房间很近,出门左拐走个十来步就能到。
相反许韶的房间离她就远的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殿下使得坏,反正她是懒得走那么远的路去找许韶的。
不过她不去找许韶,不代表许韶不来找她。
这不一大早的,许韶就靠在了她窗边,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从那里随手拔的狗尾巴草,一如既往的穿着一身紫衣,只是面色要暗沉了许多。
“你面色不好,可是没睡好?既是没睡好,起这么早做什么?我这屋有宝贝不成,值得你这样守着?”惜宁放下手中的笔,两手托腮笑着揶揄许韶。
“快别说了,你当我想这样?还不是你那记仇的九殿下做的好事?”许韶忿忿不平的说道,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干殿下何事?”惜宁替云续说话,不解的看着许韶。
“干他何事?”许韶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看看他给我安排的房间,我告诉你,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睡的!早上天不亮开始,那些和尚就‘阿弥陀佛、般若波罗蜜’的念个不停,等到了夜里,又有一群和尚不知疲倦的给那位钦差大人念一夜的往生经,整整一夜!”
许韶说完一个大踹气,终于将这些委屈悉数倒出,他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向来都是家族里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哪受得了这种精神上的折磨!
惜宁低头默默憋笑,这倒是她家殿下能干出来的事。
知道许韶自小不是受苦的人,惜宁叹了一口气,“等会儿我与殿下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你换一个安静的禅房!”
许韶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他最好这辈子不来临潼,否则我一定要他尝尝小爷今日的委屈!”
惜宁重新拿起笔,没有再同他闲聊,这个许韶就像一个半大的孩童,太有少年气性了。
见惜宁不再搭话,许韶也转了个话题,他问惜宁,“这案子,你有眉目了没有?我看你这段时间都没什么动作,不会是遇到难题了吧?”
“我在想禅房会不会不是第一案发点?”惜宁抿着嘴,沉吟出口。
“不应当吧?如果禅房不是,怎么会有那么多血迹,而且谁会这么多此一举?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许韶换了个姿势靠在窗户上,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耳边听着许韶的话,惜宁的思绪飘向了那个和云续山亭夜话的晚上。
那一晚她仓皇而逃,却在半路上发现自己的发带不知何时掉落了,毕竟是贴身的东西,若是被有心人捡到终归是不好,于是惜宁冒着被云续教训的风险半路折回了山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