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衿从来不是眼皮子浅的,怎么今天……
夏衿话声一落,岑子曼就拍手道:“爽快,就应该这样才好。”又对舒氏道,“我跟夏姑娘情同姐妹,我祖母也很喜欢她,一直说她比我能干呢。这些东西都是外物,哪比得上她对我的救命之恩?您别再推辞了,推辞就见外了。”
舒氏只得道谢。
岑子曼站了起来,挽着夏衿的胳膊:“走罢,我们去你院里说话去。”
到了清芷阁,夏衿才问道:“怎么就要回京城?不是说十天以后吗?”
岑子曼敛了脸上的笑容:“我姨夫、也就是我表哥的爹去世了。刚刚才收到京城的来信,这会儿子府里在收拾东西呢,我们一会儿就要启程赶回去。”
“啊?”夏衿吃了一惊。
虽然那天苏慕闲说他是因为他爹生病,才把他从寺庙里接回来的,但他既然跑出来这么久不回去,想来这病不重或是治好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去世了。
“这真是……”她都不知说什么好,心里隐隐地为苏慕闲担心。
岑子曼握着她的手道:“到临江来,我最高兴的就是认识了你这么个朋友。以后咱们虽不在一处了,但还可以写信呀。我会时不时写信给你的,你也不要忘了我。”
夏衿心里生出些不舍来。她到古代来,几乎没什么朋友。岑子曼性情率真直爽,很合她的脾气,却不想相处不了几日就要离开了。
“嗯,我会的,咱们常联系。”她道。
“这是二百两银子,咱们一起开酒楼的钱,你拿着。”岑子曼拿出几锭银子,放到桌上,“酒楼的事,只能拜托你了。”
见岑子曼还没忘了开酒楼的事,夏衿有些感慨,道:“放心吧,我会把事办好的,绝不让你们亏本。”
“好了,我祖母她们已在城门口等着了,我得走了。”岑子曼站了起来。
“我送你们。”夏衿跟在岑子曼身后走了出去。
岑子曼听了这话很开心,点头道:“好呀。”
夏衿刚才回来,以为不会再出门了,所以并没有吩咐鲁良把车留下。现在再重新套车,怕是要耽误岑子曼的时间,她便直接跟着岑子曼上了岑家的车。
“等会儿你怎么回来?”岑子曼问道。
“雇辆车回来就是。”夏衿不以为然的道。
要是换作别人,定然觉得不妥。毕竟是女孩子,胡乱乘坐陌生男人的马车,不光容易出事,也有损声誉。但岑子曼本来就是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又一身武功,从来不怕出事。而且她本以为夏衿在家,告个别花不了多少时间,却没想到在夏家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夏衿。如今耽搁了不少时间,她心里着急,便没想那么多,直接吩咐车夫启驾。
两人到城门口的时候,果然看到宣平候老夫人的马车已在那里等着了。
“耽误你们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岑子曼一摆手:“没事。我表哥得了信,嫌我们乘马车慢,而且我祖母年纪大了,太颠簸她受不住,所以让我们慢慢来,他先走一步。想来他早已走很远了。我们娘几个慢慢走,能赶在下葬前回去就可以了。”
想来岑子曼跟苏慕闲的爹并无多少感情,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并没见多少悲戚之色。
马车慢慢驶近,夏衿看清楚城门口送别的人,奇道:“咦,怎么只有罗夫人和罗三公子来送你们?”
马车停了下来,岑子曼一面下车,一面道:“我祖母不喜欢这些,来的时候没通知别人,走的时候也懒得通知。而且我们是回京奔丧,弄一大群人在这里闹哄哄的,实在不像话。”
说话间,她们已都下了马车。
看到岑子曼回来,身后还跟着夏衿,正跟罗夫人说话的宣平候老夫人走过来拉住夏衿的手,道:“孩子,我们要回京了。你有什么事,尽管写信到京城去。我们即便不在这里了,但处理点事情还是没问题的,有麻烦你尽管说。”
夏衿心里感动,蹲身行了一礼:“多谢老夫人。”
宣平候老夫人不再多话,向夏衿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朝罗夫人和罗骞挥了一下手,便对岑子曼道:“走罢。”便率先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