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破烂,的确不抗烧。她一时不由如是感慨。
煮好后,宗妙纹稍稍回神,将泡面都端上了桌。
昨天榆七娘去了趟镇里变卖绣品,换得了些钱。
如若算上其母在世时给七娘存的嫁妆。她手头里总共有两贯钱,可用于补贴家用。
宗妙纹估算了一下,两贯钱可换得三十七斤大米,节俭度日大约能有上一个月的光景。
时至晌午,榆家的诸人也纷纷顶着烈日归来。
望了一眼室外光景,烈日当空,仿佛要炙烤得大地龟裂开来似的。只有远处的山林依稀郁郁葱葱,给以人一种视觉上的清新。
村民们对久旱逢甘霖的渴望,她现如今深有体会。
“想什么呢,七儿?”七娘的父亲榆大刚是最早回来的,便见宗妙纹凝视向门外怔怔出神。
这孩子的心思为人父母的也不是不能理解,只是他也对此束手无策,更不知如何才能劝慰她。
“没什么,爹。我做好饭了,快去吃吧,我已经吃过了。”宗妙纹努力作出强颜欢笑的憔悴模样,和平日里的榆七娘的神情如出一辙。
“唉,你这孩子……你难过什么我们也都懂,过来吃饭,现在这个形式,有一顿是一顿。”榆大刚误以为她是为了节省口粮而什么都没吃。
“正好,我也有些想法要和父亲商量一二。”她微颔首,心中自有算计。
出身村里,宗妙纹虽有榆七娘模糊不清的记忆,但却做不出七娘的好手艺。
七娘刺绣的技艺远超同村所有的妇女,又识得几个字,向来不与人掺和家长里短,精于打点家务事,还能做得一手好菜。
村里所有人都道:能娶七娘的人祖上一定积了八辈子的德,才能如此有福分。而大家也都知道七娘意属奚云。
然而金榜题名之后,奚云却摇身一变成了公主驸马,身份贵不可言,任凭七娘有千般的好,但是公主驸马的身份都不是她高攀的起的。
只是宗妙纹不是七娘,无暇费神于此。
同时她在这方面也并不如七娘,这些技艺宗妙纹一窍不通。
她并不愿多费心于琐事,枯燥地打点家务的事,会让她有种虚度光阴的焦灼感,所以一直耐不下性子忙碌于此。
不过她一旦认真起来,态度勤恳到只让人觉得望尘莫及。
根据系统的计算,在这个位面她能待五十多年。
五十多年,足够她做出很多事情了。
于自身还须韬光养晦,增识阅历和发奋学习,于这天下,在她脑海中大概也浮现出了脉络。
而如今不过是一个开端。
榆家并不是一直如此潦倒不济,只是连年旱灾,周围的村里人想必也面对此等境遇,现在这种形势之下,主要就是看家底厚不厚。
郦阳这一带向来依山傍水,让人怎么也想不到会遭遇如此旷日持久的旱灾,就连河水也大有干涸得要露出河床之势。
南岗村算是比较大的村落,以奚姓和王姓为主,还有就是他们榆姓这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