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宗,你姓王,咱俩井水不犯河水的好不?
“也许是因为我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吧?萍儿你若是也好奇,我倒是也可为你讲解一二,我记得你也是认得字的。”宗妙纹还是很大方地招手,示意王萍儿过来。
然后愉快地开始了室外教学。
这拆诗实在称不上是文学殿堂的结晶,充其量不过是文字娱乐而已。
她又翻起来了褚远芳的诗集,选出来了一首拆诗会比较简单的,诗题是《吟木兰花》:
林下灰枝驳杂中,晚生自酌玉琼浆。
远山传芳入我帘,旷世独觉木兰香。
这首诗拆起来会非常简单,只要找出其中赘述的词,再一舍掉,就可以完成拆诗了。
如果她宗妙纹没有看错的话,这一首《吟木兰花》拆诗成五言之后应该是——
林下驳杂中,自酌玉琼浆。
远山传其芳,独觉木兰香。
不过因为王萍儿心思并不在此,虽说也懂了,却迟迟不肯耐下性子自己一试,总是有各种搪塞之词,又是说她为难萍儿,什么萍儿让她不开心了,不停地和宗妙纹道歉。
然而宗妙纹也没有像为人师长的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只是顿觉索然无味,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尘灰便决定先走一步了。
“我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我手头还有点小钱,褚兄你且拿去换粮食赈济灾民吧。”不容他推脱,宗妙纹便将荷包摘下来推给了褚远芳,神情淡淡,略有些寡淡地道别之后就扬长而去了。
可落在王萍儿眼中,却别有意味。
荷包,这是在赠定情信物?这榆七娘可真不要脸,当着昔日情郎的面,勾搭人家有妇之夫!
王萍儿内心妒火中烧,也重新跨起篮子,跟上她想对质个明白。
宗妙纹似有所觉地回眸了一眼,眼中冰冷,深得近乎有些瘆人……她可不打算和这村妇纠缠不休!
什么爱恨纠葛,都应与她无关。
若要纠缠,就将与她一同堕入这至深的黑暗。
她的脚步忽然顿住,回身等王萍儿追上来,眼中云谲波诡,面庞之上浮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很久没被人找茬了。
可王萍儿到底是没跟过来,也不知在想什么。
“我说过,在别人找我麻烦之前,我会先找别人的麻烦。”
她低语似呢喃,在风中似被吹散,宗妙纹兀自冷笑了一声,随即追了上去。
王萍儿步伐匆匆,却还是被一把拉住,有人在她耳畔怪笑了起来:
“你就这点胆子?不过你最好还是安分一点,若让我发现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那可就不要怪我无情。”
“榆七娘,你想怎么样?你既然有脸做见不得光的事,还怕我说出去?”王萍儿极力想要挣脱她,愤怒地道。
“怕?我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若要诽谤大可一试,只不过我做出的事,你未必能承受得起。”宗妙纹的声音轻而冷凝,一字一句,如划在王萍儿的心上。
王萍儿被她抓得生疼,但还是不肯服软:“你能拿我怎样?”
“我念在你还没做出来,所以提醒你。”她撒开手,冷冷地睥睨着王萍儿。
王萍儿被宗妙纹吓得不再吱声,拉开和她的距离,匆匆离去。望着王萍儿落荒而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