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别想这么多了,汗阿玛不喜欢咱们,咱们就安静的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以前您意气风发之时,妾身心里既欢喜又担忧。欢喜爷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欢喜爷能够实现自己多年的心愿。可妾身心里又一直都有一个隐忧。妾身心悦爷,喜欢拈酸吃醋,恨不得爷只是我一个人的。爷如果只是一个阿哥,只是一个贝勒,哪怕是郡王、亲王,妾身也不怕。可爷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坐到了那个位置上,三宫六院就不是妾身能够完全阻拦的,妾身每每想到此,就心痛不已。爷被汗阿玛厌弃,看着爷这般难受,妾身心里也很痛。可是在这痛苦之余,妾身心中又有些窃喜,爷终于只属于我一人了。”
“福晋……”胤禩抬手握住了郭络罗氏撑伞的手,她的手冰冷的让他的心一个激灵,“怎么这么冰?你体寒畏冷,陪着爷做什么?赶紧进屋去歇着吧。”
郭络罗氏睁大了眼睛,坚定的看着胤禩,大有一副你不走我就一直陪下去的架势。
胤禩叹了口气,拉着她转身回屋,“爷不想了,走,咱们回屋。”
礼部和刑部的事,既然康熙已经让胤祉和胤祯自己负责,那就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了。事情告一段落之后,馨园又迎来了客人。
“奴才给侧福晋请安。”宝玉和贾兰跪在下面,对黛玉越发的有了一种敬畏之感。以前贾家还在的时候,虽然他们之间的地位有些差异,到底也是常有来往的亲戚。如今贾家彻底的败了,他们又远在江宁,和黛玉之间多时不曾走动,感觉生疏了,地位之间的差距就显得更明显了些。
“二表哥、兰儿,快起来。前几日听墨白说你们也上京赶考来了,我就说怎么这么些日子都没见你们过来呢,正准备让奴才去请,你们就过来了。”
宝玉和贾兰谨慎的坐下,宝玉闻言说:“前几日京里有些不太平,奴才们就没有登门打扰。”
胤祉和胤祯之间的事情黛玉不想多说,不过是康熙在其中和稀泥罢了,到了这个时候,康熙想要的就是安稳和平衡,所有想要打破平衡的人,康熙都不会给予支持的。
黛玉笑道:“听说二表哥和兰儿这次乡试的成绩不错,会试有没有信心?”
宝玉和贾兰恭敬的道:“自当全力以赴。”
见他们这般拘谨,黛玉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二表哥,咱们也算是打小一起长大的,不用这么拘束。兰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大家都是嫡亲的亲戚,不要搞得这么疏远。”
宝玉和贾兰的神色这才有了些放松,更多的黛玉也不能要求了,她对贾兰笑道:“大嫂子近来可好?”
贾兰说:“多谢侧福晋问起,家母身体还算康健。”
“那就好。大嫂子一向都很通透,我相信,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她都能把日子过的很好的。二表哥,二嫂子和小侄儿还好吗?”
宝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不好,黛玉有些惊讶,“怎么,二嫂子和小侄儿有什么不好吗?”
贾兰说:“我给二叔说吧。二婶今年怀了第二胎,可是脉象一直都不怎么平稳,几个月前流产了。”
这时代女人怀孕流产简直就是太正常不过了,只是不知是小人作祟还是自然流产。不过这事儿就不用追根究底的在这里询问了。于是黛玉安慰道:“二表哥和二嫂子都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现如今让二嫂子好生教养蕙儿,别一门心思的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等她养好了身子,再怀一个,也就走出来了。对了,听墨白说,你们这次上京遇到了劫匪?”
贾兰正色道:“奴才觉得这劫匪绝对不同寻常,一般的劫匪莫不是集体行动,然而这个劫匪却是单枪匹马,而且招招欲置奴才们于死地,若不是林叔赶到,奴才和二叔怕是早就已经遇害了。奴才觉得这不像是抢劫,反而像是仇杀。”
“仇杀?你们在江宁可曾有得罪人之处?”
贾兰苦笑道:“贾家是因为抄家才回的江宁,府里上下人等夹着尾巴做人尚且来不及,又哪里敢随意和别人逞能?奴才思来想去,确实是想不到有得罪哪路人马,要置奴才们于死地。”
“会不会是以前得罪的人?”
“以前得罪的人?”贾兰愣了一下,一时有些搞不明白。
黛玉道:“就是贾家还未败落之前。”贾府的主子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仅是他们本身做了些恶,还纵容得下面的奴才在外面也是欺男霸女的,难免不是当时结下的仇。只是那时贾家势大,别人无法报仇,如今贾家败落了,别人自然是有仇报仇、有冤抱冤了。
宝玉和贾兰对视一眼,如果说是以前结下的仇,那范围就大了去了,实在是猜不到对他们出手的是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