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峤低头看着十月,刚要道谢,但十月这时候完完全全把他扑倒。美人在怀,这情景让慕峤不禁一笑。
十月心下松了口气。正要从他怀里爬起来,低头看见他的笑,脸一下红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人好,救了我一命。”
两人都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十月道:“谁让你乱动别人东西。”
“我没见过你做这个,还以为是寻常首饰盒,就想看看里面都藏了什么好玩意,结果……还真是个好玩意。”
他心有余悸地碰了碰那个首饰盒,好似那盒子仍旧会跳起来咬他的手指。
“你做这个是干嘛的?”
“还能干嘛?”十月冷冷回应,“杀人。”
慕峤想了想,看着她:“好计策。”
“不过没机会使用,而且这也不是最终的版本。我只是做着玩玩,没想着立即能够用上。”
“如果这次我巴结明正,送礼送到明悄的头上,你这玩意或许可以送进去。”
“这首饰盒外表如此粗糙,明悄连正眼看一下都不会。而现在……更是没必要了。”
慕峤点点头。
人家刚没了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十月怎么可能再往明悄身上动心思。
不过也正是因为丞相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才让一切变得更加棘手。
“塔布勒怕是捞不出来了。”慕峤长叹。
他素来很有主意的,现在却也不得不英雄气短。
十月有心安慰他:“或许等一等,等到明正气头过了,事情会有所转机。再说,那毕竟是赤胡贤王,明正又不敢杀他,又不放掉他,关久了总不好处理。他现在是用什么名义关人的?破坏宵禁么?那才能关多久?”
“破坏宵禁,最多半个月。但我向大理寺那边问过了,里头的人跟我说,现在城外正抓废太子之子的叛军,所以处于治安严密期,在这个时候犯事,可以多关一些日子。”
“那总不能关到老。”
“可我担心夜长梦多。你想,那晚上闹得那么大动静,大理寺也拿了人,不少住在城北的达官显贵都会去问什么人那么大胆?为什么如此轻纵?这样一来塔布勒是赤胡贤王的消息就会慢慢扩散出去,直到人尽皆知。白胡先前应该是不想参与我们赤胡的内战。但如果能够把塔布勒害死在中原人的地牢,那意思就不一样了。”
借刀杀人。的确存在这种可能。
十月听了也颇为忧心。她收拾好那个首饰盒机关,在房间内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你刚才说,篝火节那晚上塔布勒在城北,惹得很多达官显贵不高兴。”
“嗯,怎么了?”
十月想了想,笑:“不,总有一个非常尊贵的人物根本不在乎。甚至到现在问都不曾问。”
“谁?”
十月伸出手指来,指了指天:“皇帝。”
慕峤的脸上缓缓露出云开雾散的表情。
“皇帝他不知道!”他恍然。
“不错。要是皇上知道了,就会派人出来问。他要是知道赤胡贤王在地牢,不可能不有所反应。”
慕峤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而且现在朝政都交给内阁处置,皇上每年出来上朝的日子都屈指可数。不过,”他又有些苦闷地摇头。“皇上不爱上朝天下皆知。朝政都是明正处理。就算我给皇帝上书,也是内阁先过目。明正如果不想让皇上知道,皇上就不会知道。”
“谁说的。”十月淡淡一笑,“这你就得学学塔布勒。上次塔布勒到城北放炮仗,难不成是放给明正听的?不,城北除了达官显贵的居所,还有禁城。他是放给皇帝听的。你的目的是让皇帝知道这事儿,至于什么手段,都可以。”
慕峤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舒展开来。
两人同时说出了那个“手段”:“那位内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