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此话一出,让安之的脚步一顿,前世的血腥的场面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安之浑身一颤,扭头来说道,“你别吓唬我啊。”
往尘紧抿的嘴角竟然有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说道,“小友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寻找啊。”
“你。”安之看着周围有些昏暗,远处黑不隆冬的心里有些害怕,伸手拉拉往尘的衣角,讨好地说道,“道长可有事情?不如随在下一块儿去啊?”
“贫道还有一些事情,就不陪小友了。”往尘平波无澜的心,竟然起了一丝捉弄之意,安之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垮,娇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还是修行之人呢,比宋瑜琏还讨厌!她自己去找,难不成这清虚观里还能跑进狼不成。安之一边想一边走,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宋长宁的身影,这家伙跑哪儿去了,这天这么黑,她又不熟悉,不会被什么野兽攻击了吧,安之越想越不安,要是宋长宁出点什么事,她可是要掉脑袋的。正想着,忽然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自己,不远不近,脚步很轻,不会是什么登徒子吧。
她加快脚步,身后的那个声音还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放慢脚步,身后的那个声音快要跟了上来,她闭上眼睛,牙一咬,猛地转身,大声问道,“什么人?!”说着自己腰间的鞭子就挥了出去,被人稳稳地接住,安之使劲拽拽不动,忽而听到含笑的声音,“不知贫道如何得罪了小友,竟然让您对贫道大打出手。”安之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在昏暗的灯笼下,她看到了≡一张精致的脸,忙收回鞭子,“道长,为何跟在在下身后,您不是有事情吗?”
“贫道并非要跟着小友,只不过是顺路罢了。”
安之瞅着他那一张冷冷的脸,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他在骗自己,尤其是那一双墨色的眸子,让她觉得格外的熟悉。天色太黑了,安之也需要找个人做伴,将鞭子缠在自己的腰间,问道,“道长这是要去哪儿里办事啊?”
“听语楼。”往尘说完便朝最黑的地方走去,安之忙跟上去,手里的灯笼被夜风吹的忽明忽暗,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啊!”安之尖叫一声。手里的灯笼飞了出去,瞬间灭了,安之趴在地上,手上膝盖上火辣辣的疼,唯一的灯光灭了,让安之十分害怕,她颤抖着声音喊道,“道长,道长,你还在吗?”往尘脚步一顿,视力极好的他,便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地上爬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两步走了过去,冷声问道“怎么了?”
“摔倒了。”安之委屈地说道,话音刚落,便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他的身体没有一点热气,带着淡淡的青香之气,很好闻。安之一愣,不一会儿,便来到一个楼阁之处,借着灯光便看到这座楼耸立在道观的东边,四周环树,很是隐蔽。
一个道童忙迎了出来,看到往尘怀里的安之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公子。”
“这位小友受了伤,那些跌伤药来了。”往尘冷声吩咐道,将安之抱到楼内放下,安之打量着四周,大厅只有两个巨大的炼丹炉,墙壁处立着几个大橱子,上面分类摆着一些瓶瓶罐罐,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大厅的另一半的装饰,都是一些书画字迹,还有一张写字台。
道童到橱子旁,拿了一个白色的瓷瓶,递给了往尘,安之忙说道,“道长,我自己来吧。”往尘也推辞,递给了她。
安之接过药瓶后,接过道童手里干净的手帕,皱着眉头擦了擦手上的污渍,然后将药撒了上去,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道长,你能让这些小道长们去寻一下我的那位朋友可以吗?”
往尘盘腿坐在软垫上打坐,听到安之的话,眼睛都未睁开吩咐道,“未了,你去寻一下这位小友的朋友。”那位叫做未了的道童低头退了出去。
安之清理好自己的伤口,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着往尘一动不动地打坐,自己靠在椅子上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往尘睁开清冷的眼睛,看着靠在椅子上睡得有些不安稳的女子,墨色的眸子里染上一层暖意,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上窜下跳,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就是这样的她,救了正在游历的他,也救了后来的她自己。身为虚缈派的嫡传嫡子,他注定了从出生就不能有七情六欲,当他算到她有生死劫的时候,他用尽了半生修为,逆天改道,保全了她的七魂六魄,让其沉睡了八年,直到安府的二小姐病死,才让她借尸还魂,重新活了过来,算是报了她的救命之恩。原以为从此他们两个人从此就是陌路一生,没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跑到了清虚观里来了,来了又如何,往尘苦涩一笑,她的命格已经被他改了,注定了要和那个人在一起。
宋长宁来的时候,安之正靠着椅子睡得正香,往尘则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打坐,她忙上前拍醒流着口水的小女人,“叶落,醒一醒。”
安之睁开眼睛,迷蒙地看着宋长宁,没有分清自己身在何处,呢喃道,“公……”。宋长宁忙把捂住她的嘴,说道,“快起来,不要打扰道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