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妃似笑非笑地一扬簪子:“这枚金簪子虽然轻巧,单从分量上来说确实容易让人瞧不上眼。
但其珍贵之处在于雕刻的技艺,若未看错的话,这枚簪子应该出自京城百年老字号瑞祥楼的顶级雕刻师之手,一枚簪子百两不算贵了。”
那女子神色一震,不想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夫人能够一眼就看出她手中簪子的出处。
秦王妃嘴角一勾,身为京城贵妇,对这些百年老店的出品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宴席上可不得少了许多可聊的话题。
算不得什么,然而在她看见叶浮珣和秦王眼底流露出的赞赏之色时,忽地一颗心就跟有小鹿在里头乱撞似的。
“这枚簪子奴家不卖了。”那女子忽地变了神色,握紧簪子就想离去。
秦王妃手一伸拦下了她的去路:“我们叶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你一介妇孺,究竟从哪里弄来的簪子?莫不是偷的?抢的?”
“不是的!”那女子忙否认,“这是奴家的簪子!”
“这么说,你是京城人?”叶浮珣问道。
女子瑟缩道:“不,不是……”
秦王妃骤然冷声:“既然不是京城人,又如何得此簪子?你若不如实道来,莫怪我们送你去官府!”
女子霎时被秦王妃的气势吓得一紧张,扑通就跪了下去:“这是奴家老爷给奴家的,真不是奴家偷的。”
“你家老爷是谁?”叶浮珣眯起眼,心底起了个猜测。
“奴家、奴家老爷……”女子不自觉地握住了怀里的鱼符,“是、是……”
叶浮珣眉一挑,冲小雨递了个眼色。小雨机灵地上前将那女子制住,从她怀中把鱼符取了出来。
叶浮珣看了眼鱼符,递给了秦王。秦王将鱼符仔细翻看,瞳孔骤然一缩:“监察御史卢道远。”
监察御史卢道远!叶浮珣眸光一凝。纪衍诺跟她说过,前往东海查探私采铁矿被刺杀的官员名字就是叫做卢道远。
“你究竟是卢大人的什么人?”秦王身处朝堂,知晓的信息自然比叶浮珣更多。
那女子没有回答秦王的话,竟然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秦王只得让人将她先带下去。
“卢大人是什么人?”秦王妃随着叶浮珣进屋歇息,小声问道。
叶浮珣没有隐瞒,只不过她知晓的并不多。秦王妃听了,神色跟着郑重起来。
刺杀朝廷命官可是重罪,那女子形迹可疑,又怀揣卢大人的鱼符,势必与此有关。
“待人醒了再细细审问。”秦王妃道,“有王爷在,定会处理妥当,咱们不用忧心。”
叶浮珣点点头,秦王虽是陪秦王妃去闽东城探亲,但遇上这等大事,自然不敢轻忽。
他领人亲自审问了那名女子,到了夜里终于有了初步结论。
“那女子是真定城人,真定城离这里约莫两日的路程。”秦王将了解到的信息道出,“卢大人回京路过真定城时看上了那个女子,本想带着回京做个妾室,哪知离开真定城时就出了事。”
“贼人为刺杀卢大人而来,将卢大人及随从尽数砍杀,那女子因为被马车压在下头,反倒逃过了一劫。”
“贼人离去后,女子爬出来寻卢大人,彼时卢大人仅存一息。他将鱼符和一封密信交给那女子,嘱咐她带回京城便气绝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