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她看到背对着自己站在不远处的那个人影的时候,却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半晌,她吐出三个字:“傅随波。”
背对着他站立的那个白衣人影,似乎背脊动了一下,可是仔细一看,却又是没动的,他缓缓的转过身子来,一样的白衣似雪,一样的温润如玉,他看着江九月微微一笑,比暖春的清风还要让人感觉温暖万分,他像是跟老朋友打招呼似得轻声道:“江姑娘,摄政王,你们来了。”
云廷渲和江九月没有开口。
傅随波垂下眸子,单手负后,几个月的昏迷生活,让他消瘦的厉害,颧骨凸起的很高,可这并不损害他的俊美。
他嘴角动了一下,扯出了一个万般哀伤的笑意:“对不起,江姑娘。”
江九月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个对不起所要表达的东西,都是些什么,半晌,她忽然睁开眼睛,寒光四射,斩钉截铁道:“我母亲中的七虫七花膏配方到底是什么!”
傅随波扯了扯唇,宽带的白衣随着风飘舞,淡淡言道:“毒是我下的,我会告诉你。”
云廷渲冷冷吐出两个字:“条件。”
傅随波苦笑了一下,视线落到了云廷渲的身上,答非所问的道:“摄政王经才伟略,腹有乾坤,定然把一切早都看的透彻,却还能容我活到今天,莫怪江姑娘对你……呵呵,你这样的男子,确实世间少有。”
他说的话似乎含着些永远也挣脱不了的无奈,那双眸子之中,都含着浓浓的苦涩。
云廷渲依旧神色淡漠:“过誉了。”
江九月看到傅随波似乎一时之间有好多的情绪纠缠在身上,痛苦而又无奈,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母亲的身体重要,她再次开口,问道:“配方是什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原本,她还对于傅随波和云廷汛有些许好奇,现在也荡然无从了。
那样冰冷的口气和态度,似乎让傅随波身子震动了一下,他微笑,从袖间拿出了一只白玉瓷瓶,这就是解药。
江九月一怔。
傅随波又道:“我早已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日,所以在我制毒的时候,便也同时做了解药,我只有一个条件,希望摄政王可以高抬贵手,放汛王离开。”
云廷渲面色沉静,他已经拿出解药,再提条件,显然是早已清楚云廷渲有恩必报言出必行的性子,只是云廷汛是一个深水炸弹,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他对江九月和自己仇恨甚深,又怎么会轻易罢手呢?
“傅随波。”云廷渲冷冷的开口,这还是第一次,他这么直接的和傅随波对上,只是那声音,却冷的像是寒冰利剑:“你谋害本王在先,结党营私在后,你以为你有什么权利和本王谈判吗!”
傅随波身子一僵,果然,他什么都是知道的,傅随波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他看了云廷渲好久,才慢慢的开口:“那么,梁惠妃谋害我母亲在先,如今是不是要一起算算清楚!”
江九月心中大振,这……
“你果然,和他是亲兄弟。”云廷渲陈述了这个事实,因为早先就有过这样的猜测,所以心境不曾有太多的变化。
傅随波笑笑,只是那笑容那么苍凉而无奈,“不错,我与他本是一母同胞,可是梁惠妃却对母亲下了致命毒药,导致我们在娘胎里就中了毒,生下来就全身带毒,奄奄一息,我虽虚弱,但却只是终生不能习武,他却不然,就像得了怪病一般,从小就离不开女子之血,还要靠修习阴寒无比的武功来压制体内的毒性,人不人,鬼不鬼,暗地里受尽所有人的奚落嘲讽,请问摄政王,这笔账,如何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