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伦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是啊,云凤才是他嫡亲的女儿,他怎么能如此偏心,把沈氏替云凤挑中的人家让给了云香?
手心手背都是肉,做父亲的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两全?
沈氏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不满都收拾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云香年纪也不小了,亲事得及早定下才是。若是实在看不上之前说的那户人家,那么妾身就做主应了周家这门亲事了。”
周家也是本地大户人家,几十年前,家中还曾出过当朝宰相。门风不必说也是顶呱呱的。这些年周家儿郎没有特别显赫的,却也有不少入了仕途。和陆家也算门当户对。
来提亲的,是周家的大少爷周源。
周家大少爷也是庶出,不过,生母去世的早,一直寄养在嫡母名下。读书很是勤奋,只是去年正值秋试的时候生了场病,延误了科举。
陆文伦权衡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沈氏心里一喜,此事只要陆文伦点头了,二姨娘闹上天去也是没用的。
云香许给了周家,那李家这边,就是凤儿的了……
沈氏喜色看在陆文伦的眼底,划作了淡淡的无奈的苦笑。
二姨娘那边,不知又会闹成了什么样子……
陆文伦怎么安抚住二姨娘,别人都不得而知。只是接下来的几天晚上,陆文伦天天都睡在二姨娘的院子里,基本没踏足沈氏的院子。
沈氏浑然不介意,忙着操持起了大小姐的亲事来。
周家请来的媒婆不知跑了多少腿,总算是如愿以偿的得了回应。高高兴兴的回去禀报了好消息,得了个大大的红包,喜的嘴都合不拢了。
待换了庚帖,定下了成亲的日子,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周源今年十七了,打算着年前把婚事办了。因此,喜日子就定在了腊月里。满打满算,也就剩三四个月了。
大小姐也不再去书房那边了,天天闷在屋子里待嫁,每天做些绣活,为自己准备嫁妆。
二姨娘再不痛快,也只能妥协。事实比人强,李家那样的门第,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没有那个福气嫁过去。周家,也算是不错的人家。周源是庶子没错,但是胜在是长子,又一直寄养在嫡母的名下。和嫡子也没有多少区别。
再者,周家只有嫡出的两个女儿,几个少爷都是庶出。周源在家中的地位和嫡子无异……
二姨娘心里总算是稍稍的平了些,开始琢磨着该怎么替女儿多争取些嫁妆什么的。
陆文伦因为没实现对二姨娘的承诺,一直心里有愧,再加上沈氏向来极要脸面,断然不肯做出苛待庶女的事情来让人说道。因此,这件事情进行的异常顺利。
两处庄子,两间铺子,外加十顷土地。还有各式布料衣裳首饰现银等等等等,零零总总的列了好长好长的单子。
作为沈氏的得力助手,锦绣几乎全程参与了此事——主要是做沈氏的秘书,将这些琐碎的东西都一一的登记下来。
古人嫁女确实不易,绝不像后人想的那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什么的。越是大家闺秀,越是讲究嫁妆的厚重。
最好是嫁到人家之后,吃的是娘家庄子出产的粮食,穿的是从娘家带过去的衣料,穿戴用品通通都是娘家的。用的银子也都是自己的嫁妆,在婆家的日子才会硬气。任谁也欺负不到头上来。
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进门时丰厚的陪嫁令人咋舌,都是同一个道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些嫁妆也都是她们自己的。日后尽可以留着给儿孙,陆家是没权利动用一分一毫的。
沈氏准备这些嫁妆,自然是咬着牙备下的。掏出去的时候心都在痛的滴血,不过,在看到陆文伦满意的点头微笑时,沈氏又觉得花的再多也是值得的。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陆府的长女,嫁妆少了实在是说不过去。顶多日后在给云凤备嫁妆的时候,多添些值钱的物件就是了……
想到这儿,沈氏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这嫁妆里面的讲究自然是大的很。同是收租的铺子,地点和位置就非常的重要。而庄子上的收成也是每一处都不相同。更不用说土地上的差别了。
在给大小姐准备嫁妆的时候,沈氏就很是注意了这其中的细微差别。不着痕迹的将最好的都留了下来。不过,从面子上看,任谁也看不出其中的门道来。
二姨娘在长长的嫁妆单子前,总算是恢复了往日的谦逊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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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保持两更,粉红加更容小情下个月慢慢还债。暂时只差两更~小情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