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自欺欺人也好,说她轻信丈夫也罢,总之,二少爷既然亲口说了不会再纳了锦绣也不会再惦记着锦绣,她便觉得海阔天空了。
哪怕二少爷的心里未曾真正忘了锦绣……也没什么要紧的。日子久了,自然会慢慢的忘掉的。
最重要的是,她才是二少爷的正妻,是耀哥儿的母亲,是陆府明媒正娶的二儿媳。拥有这个身份,才有资格站在二少爷的身边陪他共度漫漫人生。
二少奶奶柔情依依的看了身边玉树临风的二少爷一眼,觉得很幸福。
二少爷察觉到二少奶奶的注视,回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待抬起头的时候,故意避开锦绣的身影,继续笑着和身边的人寒暄。
陆文伦这几日和沈氏之间很冷淡,基本没说什么话。哪怕是举行这样重要的宴席,他和沈氏的交谈也不算多。
沈氏索性撇开陆文伦,招呼起客人来。
锦绣一边搀扶着沈氏走动,一边四处看。
按理来说,这样的场合,顺子也该跟着陈平过来送份贺礼才是。只是客人川流不息,实在没法子一眼就找到想找的人。又不敢肆无忌惮正大光明的找,难度便高了不少。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锦绣一喜,笑盈盈的搀着沈氏回了头。
果然是顺子和他的姑父陈平。另外,还有一个轻浮的青年男子跟在旁边,正是陈家大少爷陈福泽。
顺子也知道自己冲动了,可是让他就这么远远的看着锦绣不靠近说句话,又实在克制不住。索性厚着脸走上前来,借着恭贺的名义来搭话。
沈氏一眼就认出了顺子,微笑稽首。
沈氏身份矜贵,对着一个布铺的二掌柜露出个笑容已经算是给了很大的颜面了。
跟着过来的陈平本来还在暗暗责怪顺子不自量力,见这情形,不由得眼前一亮,立刻热情的走上前来,点头哈腰的套近乎。
沈氏对陈平却没有多少印象,不由得瞄了锦绣一眼。
锦绣迅速的靠近沈氏耳边,低语:“这位是许二掌柜的姑父,叫做陈平。”
锦绣身为沈氏的得力助手,总是陪着沈氏应酬客人,基本上扬州城里大大小小的商户都认识。若遇到沈氏记不住对方是谁,便会悄悄提点沈氏一声。
沈氏微笑着和陈平打了个招呼。
陈平一下子激动了。
家里再有钱也改变不了商户的身份,在封建社会里,商人的身份地位并不高。随便遇见一个有官职在身的,也得低声下气矮人三分。
一想到堂堂知府夫人如此客气的和自己寒暄,陈平便觉得面上有光。
陈福泽在这等场合里的表现却远不及顺子沉稳,看着锦绣的目光总有三分的轻浮。
锦绣心里不悦,脸上却丝毫不露。机会如此难得,当然得抓紧时间和顺子说两句话:“似乎多日没见许二掌柜了。”
屈指算来,也快有半个月了。
在替三小姐备嫁妆的时候,陆府购进了不少的布料。顺子倒是想来,可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顺子深深的凝视着锦绣,尽力克制着不流露出埋藏在心底的浓浓情意:“是啊,确实多日没见了。说起这个,我倒是要和锦绣姑娘说一声,眼看着天气热了,我想递一些夏季的丝绸样子过来,不知道方不方便?”
明里是在为陈记布铺出力,实则是想借机到陆府来一趟。
锦绣不假思索的应下了。这点子小事,她还是有权利替沈氏答应的。
只可惜,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就到此为止了,沈氏一走,锦绣便跟着翩然走开。
陈福泽低声叹道:“真是个可人儿。”自然是称赞锦绣的。
顺子忍住心头的怒火,笑着劝道:“大少爷,这种轻浮的话还是少说为妙。锦绣姑娘虽然是个丫鬟,却是知府夫人最器重最得用的,在这陆府里地位可不低。”
一个得宠的大丫鬟,说话分量堪比半个主子了。若是陈福泽轻浮的话落入有心的耳中,可就恼了锦绣了。也就侧面恼了沈氏。
陈福泽讪讪的笑了笑。
陈平心情极好,倒是没训斥儿子,反而兴致勃勃的赞起了顺子:“没料到知府夫人对我们陈记布铺的印象这么好。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顺子连忙谦虚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