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张国庆鼓了鼓掌,“你们很厉害!知道如何种麦子吗?”
双胞胎摇了摇头。
“平安,给弟弟们解说一遍。”张国庆边说着边先递给大儿子水壶。这乡下都是一个水瓢喝井水,他还是有些忌讳。
平安抿了两口,递给两个弟弟,示意他们渴了就喝。自己开始说道:“种麦子之前,首先要先犁地,再给地里进行一次施肥,农家肥,就是你们便便沤粪。等到种麦子之前,把大粪均匀地洒在地里。”
“这还不算完,你们看这是不是一垄地,一排排,种的很整齐?都是农民爷爷用耙地工具一点一点干完。”
“点好麦种了,在等麦种成熟这段时间要经常除草,还要挑水挑粪浇灌,好不容易等麦子成熟了,还得趁着没下雨弯腰隔庄稼,等晒干后还得交公粮。”
平安说道这里,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咱们老家那边一年只能种一季麦子,交了公粮,一年一家丰收年也只能留个十六斤。”
“你们现在还小,等过两年跟哥哥这么大了就明白,当农民最苦最累,吃得最少。好东西都被城里人给占了,所以人人想进城当工人。”
张国庆清了清嗓子,看着大儿子朝自己耸了耸鼻子,哭笑不得。“现在知道种田辛苦了吧?以后更要爱惜粮食,不能挑食。”
六一点点头,伸出双手,“爸爸,我脏了想洗手。”
“爸爸,痒,洗澡澡。”
能熬到现在才提要求,已经非常不错。张国庆也舍不得儿子受苦,他又不是真疯了打算让儿子当农民。
边带着儿子们去往河边,边念念叨叨着刚才他们站的那块土地能收获多少麦子,成品有多少,最后可以让他们三兄弟吃多久。
三个孩子挨个被他泡在水里洗了个遍,重新穿上长袖长裤,带着他们去食堂吃饭,为此他还付了四两粮票和两毛钱。
中午这一餐当然不止大饼子,喝的也不是大碴子粥。为了农忙辛苦的社员,生产队特意烧了丝瓜汤,炖了三五片小肉片的杂炖菜,还有两盘时令蔬菜。
就这样的饭菜,乐得大家脸上带着满足笑容,抓起筷子就往猛塞入口,还不忘招呼自家孩子们快吃。
张国庆父子四人由周队长几人陪同,速度倒是不用那么快,可也不好耽误他们午休。谁不是累了半天想缓缓神。
刚开始双胞胎看到这些饭菜,还有不乐意,瘪嘴看向张国庆,被平安在耳边说了一句,爸爸已经给钱了,不吃就亏了之后,立即抓起木汤勺乖巧就餐。
张国庆也没在意孩子吃多吃少,别说孩子们,他都不好意思放开吃饱。
过一会儿让孩子们吃点面包糕点,再带他们去抓些泥鳅杂鱼,拍几张照片纪念,等日落西山称完西瓜数量,这次出游也就结束了。
五百斤西瓜听起来很多,堆积在那也没多少个,与往年一样,这些西瓜次日搭生产队牛车进城,留了一百斤绑在边三轮后座。
福利院内被上帝遗弃的孩子们并不是全是折翼天使,很多健全孩子们也不知从哪里流露在此。
张国庆太了解这些孩子们敏感的内心世界——想爱又怕被伤害,想融入外界又怕被歧视。
从福利院长大的他不敢露出一丝怜悯,唯有让儿子们陪着他们闹,陪着他们欢笑。
那里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无法实现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