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几天凌晨下去雨夹雪，过后又漫天遍野地飘起雪花。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 转眼雨停天气晴朗时，也到了有客来临这一日。 这天周娇特意请了半天假，不过最终她还是没去——人多车少。 而张国庆则带上三个儿子兴冲冲地去了车站，也不得不窝在车里比预计还多等了半个多时间。 半个多小时的误点，其实已经不算列车迟到。 “爸，人可很多。” “上学的人多了，不一样了。” “爸，外面左小立哥俩也来了。” “爸，只有十多分钟，要不我们也出去等。” 六一这个意见没人会反对，尤其父子四人还真担心没法靠近站台，第一时间错过了最佳位置。 “五叔，我爷奶身体不好，我爸他们也来不了，派了我们兄弟俩当代表。” 张国庆笑眯眯地拍了拍左立和左城的肩膀。 “呜……”的一声长鸣，在车站工作人员的陪同下，张国庆父子四人也看得了一辆列车远远地接近。 五一碰了碰六一的胳膊，抬着下巴示意他看好了他们老子，可别一不小心地冲向前挤到人群里，又惹得小朱他们俩又紧张兮兮。 怎么说呢？ 他们老子是性情中人啊！ 不过可以理解。要是换成他们母亲大人，嗯，五一搓了搓脸，不能想了…… “娘，我在这！我是小五，娘，我在这！” 随着张国庆的大声呼喊，哎哟，五一窘得得差点捂脸——没瞧车窗都是白茫茫一片，车门都还没开？ ——他老子是如何知道他奶奶在哪？ “5号车厢，对，就是那节车厢，靠，硬座呢，你们二伯真是狠人……”张国庆边跑还不忘嘀咕几句。 后面还紧紧跟在三个儿子、左家哥俩，还有小朱两位警卫员。 还别说，哪怕广播一直播放提示到站了，可张母硬是从四周喧杂的声音中，听到了她老儿子的呼唤声，这下子可正高兴地哈哈大笑。 “是我家小五，孩子爹，小五就在外头。” 张爹脸上露出藏也藏不住的笑容，顾不上和刚认识不久的老哥们闲扯淡，腾地站起身，“哪儿啊，哪儿啊？” “老哥啊，别急别急，还得等车门开了。” 对面的张老二朝对方歉意地笑了笑，随即也招呼上石头，“儿子啊，快，你小叔过来了，咱们走。” 周围几位乘客见状，皆跟着乐得哈哈大笑。真不愧是一家子！ “有个当兵儿子，老哥老嫂子不容易啊，隔了这么久才能见到，不怪他们激动了。” “我老表家一个儿子也是去当兵了，不过人家去的更远，也有好几年没回老家，想得每到过年当父母的就抹眼泪。” “当父母的不容易。” 石头听到太阳穴直抽，这些人是不是都被他爷奶拐进沟里了？他小叔可不是驻守边疆的军人，真的！ 前面车门一开，那是挡也挡不住张爹张母。 “娘，爹，你老儿子来了。” 车门外站着的张国庆双手扶下老娘，看着老爹，鼻子有些发酸。老了，短短几年没见，真的老了。 “爷爷，来，我扶着你下来。” “行李，还有行李在上面。” 平安赶紧劝道：“爷爷，咱们人先下来，东西丢不了。” “哈哈哈，对对对，你石头哥他们还在里头。” “哥，爷奶交给你，我和小哥带人上前。” “小心点，先让乘客下了，慢慢来不急。” “知道了，表姨过来了。” 五一从另一侧进入车厢时，连张老二父子俩人都已经下去，只剩下麦穗一对姑嫂看着行李应付着几位年轻人。 “姐，嫂子，咱们走了。” “张同学，我来帮忙吧，我也是咱们同一批的大学生。” 五一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对方，“阿姨，我自己来，你歇会。”说完朝其他几位颔首微笑打了个招呼，提起行李就走。 ——还张同志？爷最讨厌什么耍心眼自作聪明的女人，尤其还一大把年纪了朝自己献媚。 麦穗强忍笑意，看似安慰的解释道：“别看我弟长得人高马大，他今年才十四五岁，我婶也才三十出头，他可不得喊你阿姨。” 左心怡见门口过来左立哥俩，顿时松了口气，朝其他两位笑了笑，“我们家人来了，再会。”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好不容易一行人连行李包袱汇集在一处，可还走不了。 ——没瞧这边张国庆哥俩紧紧抱着一起。那边呢，张爹还在一旁跟新认识的老伙计们握手告别。 “老大哥，地址要留好了，回头上我们几个人家里串门。” “一定一定！” 五一护着张爹，在一旁笑眯眯地挥手，“爷爷们，等我爷休息好了，我一准陪他过去找你们喝酒。” “哈哈哈，好，你们都过来。” 左立哥俩挨个跟长辈们打过招呼，又跟他们堂姐左心怡约好几时上家里，正要离开，被平安一手给留下了。 “有车，先跟我们回去。” 一辆卡车，一辆小车，总算在黄小米的告别之下，缓缓驶出车站。 前面汽车内张国庆这会才有空解释：“我老丈人他走不开，我丈母娘和娇娇本来要过来接的，我担心车里坐不下，她们正在家里等你们回去。” “客气啥呀。你不过来都没事，小米都可以带咱们过去。给娘好好瞧瞧，瘦了没有？在这过得还好吧？没人欺负你吧？” 张国庆紧紧地握着老娘手，“你儿子可厉害了，谁能欺负我。” 张爹拉了拉老伴衣服，没瞧前面还坐在外人吗？“小王跟小郑没在你老丈人身边当差啦？” “嗯，他们之前进修去了。” 张国庆说完突然回悟，原来老爹是觉得小朱俩人也是他老丈人身边警卫员，他笑了笑也没解释，以后总会知道。 后面一辆卡车上，左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看向六一，“你们家不会每次都这么热闹吧？” 六一冷笑一声，“听说你被赵家小猫给挠了？” “二少，咱们能不能不提这一桩？” 张明磊捅了捅五一，呶了呶嘴，无声地问道：“三少？” “都是闹着玩喊的，别当真。” 张明磊闻言笑了笑。别当真，难道还是假的不成？没瞧他这位左家小舅子都要对小了十岁的六一带着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