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好像与她想象中不大一样……
实则阮娘被分派到云舒院已有一段时日,但在往日,她只将伺候季笙当成她的本分。对于这位性子稍微显得有些沉闷的主子也从未多想,及至到了今日,当她终于窥探到季笙真实性情的冰山一角时,心态才悄悄起了变化。
但那种变化究竟是好是坏,尚无定论。
阮娘在想些什么,季笙躲在屋里,自然不知。
今日不必出门,也不必应付外头那一双双窥探的眼睛,日子便比往日要好过得多。
她懒散地睡,翻来覆去的折腾,可到到底心里头挂了事,便觉时光流逝比寻常慢了不少,好容易捱到天刚擦黑,便让人吩咐下去,说是若无杂事,大家都可早些歇着。
待得院里没了响动,她这才一溜地从床上爬起来,犹豫片刻,到底颤抖着手将原从里头落了锁的门偷偷打开了。
对方是君子,当从正门入。她既有所求,也很该两个人一块坐下来,大大方方地商量究竟应该如何才好。
季笙刚开了锁,漫不经心地,还未及抬头,门却悄悄开了,她抬起头来,便见到陈云樵正满脸赞许地将她望着。
他立在月光之下,手中执扇,面若冠玉一般,又将她含情脉脉看着,无端令人心动。
季笙心慌,忙别开了眼,干巴巴地说一句:“好巧。”
话一出口,却又暗骂了自己过于蠢笨。她这样主动与他说话,倒像是在专程等着他似的……
陈云樵心明眼亮,自然将季笙的小心思都尽收眼底,一丝愉悦从眼底闪过,声音却如往日清冷。
“不巧。”他收了折扇,望了季笙一眼:“阿笙,我是特来寻你的。怎么会巧?”
“不过……”他目光在季笙手上握着的锁上一扫而过,声音变带了笑意,“不过阿笙今日特与我留门,倒是成长了。”
他大喇喇地走进来坐下,手一伸,便将季笙平常用的杯子揽到手里,季笙还未从刚好被他撞见的尴尬中回过神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就着她的杯子将茶水饮干,目光却落在她搁在床头的荷瓶上。
季笙心中顿时一紧。
“你,你别误会……”
陈云樵低低地笑了,“误会什么?是误会你去摘了莲蓬,还是误会你是个贪吃鬼,连未长熟的莲蓬也要吃?”
语气中的揶揄显而易见。
被他戳破了心思,季笙顿觉十分尴尬,但她有求于他,又不敢果真惹恼了他,只好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心一横,便将袖子捋了上去,眼却闭得死死的:“来吧。”
但她等了一会,预想中他按脉的手却未落下来,季笙不由有些疑惑地睁开了眼,恰在这时,他抬起手来,重重在她脑门上一弹:“来什么来?”
她吃痛,顿时低呼了一声,又不满地瞪他:“你不是来与我诊脉的么?我都把手给你了……”
颇有些委屈。
陈云樵这才笑了,却又摇头:“今日我来,却不是与你诊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