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季兰顿时怒极,但思及季笙的身份卑贱,自不能与她相提并论,那气愤便又去了一些,只道:“我自是要嫁的。”
她哼了一声:“但我与你却不一样,你是卑贱的南女所出,而我却是娘娘的亲外甥女,生母又是庶妃,还有父亲宠爱,纵然要嫁,也只有一桩高门大户的好姻缘,你拿什么与我争?”
拿什么与她争?
季笙便笑:“是啊,我自是不能与姐姐相提并论的。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要与姐姐说一句抱歉了——”
话音未落,她双手翻转,重重向前。
还不待季兰反应过来,已出手将季兰推到人群之外。
季兰先时踩了季笙,晾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轻易动手,又在言语上践踏了季笙,正十分得意,便猝不及防地被季笙重重一推,登时站立不稳,三步并两步地扑了出去。
落地那一刻,她下意识用手去撑着地面,以防自己的脸撞到地上,却忘了自己双手十指俱被季笙用针刺过,这一撑,没有痊愈的双手顿时便渗出血来,伴随着她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啊!!!”
季笙却悄悄退到人群后头,学着众人一道都摆出一副震惊的面孔,将地上那个双手鲜血淋漓地季兰望着。
永安王妃的思绪原正在神游着,如今听得季兰这声惨叫,立时回过神来,见是季兰可怜兮兮地倒在地上,思及她这阵子做的好事,顿时没了好脸色:“你又做什么幺蛾子?”
目光向下,落在季兰一双血淋淋的手上,更是不耐烦:“今日侧妃回门,大喜的日子,你却这般作态,是要打我的脸,还是要让侧妃惹了晦气?”
季兰晓得永安王妃不待见她,一个心早就长偏了的人,又如何能处事公正?
但即便是这样,她才更应该将事情闹得更大一些才是。
当下季兰便哭了:“娘娘,不是我娘娘,娘娘,”她转过来,指着藏在人群中的季笙哭喊道,“是她,是她推我的!是她害我跌倒,也是她用针扎了我的手!”
她哭的惨兮兮的,用一双泪目可怜巴巴地将永安王妃望着:“娘娘,您要为阿兰主持公道啊……娘娘,都阿笙害我,都是阿笙害我!”
她晓得永安王妃的脾气,不敢直挑季笙的刺,只咬着“公道”二字不放。
你不是在外头有个公正的名声么?如今我受了伤,遭人陷害,你若不处置季笙,勉强扯出来的那张公正的画皮却是要破了……
季兰低着头,一双眼却不住地转着,里头全是算计。
“阿笙?”
永安王妃的目光这才落在季笙面上,见那庶女贸然被指认时满脸的惶恐,心下却有些感慨。
这丫头,心思藏的深,却又有魄力,晓得被人翻了院子,登时便带着人去了芷兰轩教训季兰,又晓得自己闯了祸,定然会受责罚,还不待事情捅出去,便自请了禁足。
倒是个有急智的……
但却不知她这急智的功力又有多深厚,又是否能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