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祠堂内,传出一阵阵压抑的轻泣声。
雪夜里的风透过缝隙钻了进来,烛台上的火光忽明忽灭。
苏秦氏透过窗棂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心中感到一片凄凉!她泪眼朦胧的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眼泪吧嗒吧嗒的不停往下落。
苏家二房儿媳苏赵氏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呵!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可是看见那人了!怎么,这年头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了?要我说,秦雪菊你干脆也别在这里跪了,赶紧找个绳子吊死了事!不然就算三弟考中了也是个…”
族长阴沉着脸冷冷扫视了苏赵氏一眼,吓得苏赵氏连忙闭了嘴。
她想让秦雪菊永无翻身之地不假,但却并不想得罪族长。婆婆苏曹氏用眼刀子狠狠刮了她一眼,又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刘雪菊,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就这么一个丧门星,还想占着她将要考取功名的儿子?呸!做梦都别想!
“族长,今天这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您也知道老三这…犯了这种错,我们苏家断是容不得的,不然老三以后可怎么做人?”苏曹氏端详着族长的脸色试探着说道。
“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浸猪笼!”苏赵氏连忙补刀,被族长瞪了一眼又赶紧闭上了嘴。
苏老爷子苏宏图一言不发,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紧皱着眉头。
苏家众男丁心思各异,四房想替秦雪菊说话却又踌躇着不知该从何说起。
老五苏明义有些不忍,“族长!我觉得三嫂不是这样的人…”
“老五,你闭嘴!你正在议亲,是能掺和这件事的人么?”苏曹氏冷冷打断了儿子的话。
族长瞅了瞅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却一句不曾辩解的苏秦氏,皱眉问道,“老三家的一向是个老实巴交的性子,若是冤枉了她,老三回来岂不是无法交代?”
苏曹氏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清了清嗓子再次说道,“就算老三再疼她,可是出了这种事也是要认的,我们也是为了他好。”
族长听了沉吟不语,苏老三很在意这个秦氏村里有眼皆知,所以苏曹氏和二房,才会趁着苏明远赶考的机会来对付她!这婆媳俩也是个狠的,居然用这种法子,这种事谁能说得清?
族长也是左右为难,一脑门子纠结。
这时,祠堂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里正两口子抱着苏二丫走了进来,一看屋里这架势,开口说道,“怎么这还三堂会审上了?今天这事都是误会!刚才二丫在我那已经把情况都说清楚了。”
“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秦雪菊屋子里有男人…可是我跟婆婆亲眼看见的!”苏赵氏急声说道。
族长一听这话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贤侄可否说一下?”
里正回头看了一眼媳妇怀里脸蛋红扑扑的苏二丫,说道,“老三家遭了贼,跳窗跑了!不知道怎么…就变成…”
“家…有贼!跳窗…奶说,偷人,抓娘祠堂!二丫…找伯伯!”苏二丫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奶声奶气的声音却很清晰。
“这孩子是个聪明的…现在,咱们大家一起去老三家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遭了贼屋子里必然被翻的乱七八糟!”里正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苏赵氏一眼。
果然,苏赵氏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她怎么忘了这一点!婆媳俩对视一眼,苏曹氏狠狠掐了一下要说话的苏赵氏,警告她少说话。事已至此,今天的事纵然她们有再多算计都是枉然。